「救我一命?」她嗤了一聲,冷嘲道:「你我都知道,救我的,是衛少俠,而我這人很講道理,即使她只是衛少俠的未婚妻,因為衛少俠的關係,我一樣願意幫她的忙,可是你自己看見了,她那是什麼態度?」
想起方纔的事,她恨聲道:「有沒有搞錯,若不是念在她是燕前輩的女兒,而她的未婚夫三年前救了我,像她那種任性又驕縱的人,你以為我會主動幫這個忙,替她想辦法找離家的爹?」
「救了你,你也知道人家救了你?」雷毅真是氣得不知道要說什麼了。
「就是念在當年是衛少俠出手相救,所以我才幫忙想辦法的,不然你以為我是為了什麼?」易芳華嚷得不比他小聲。
「救你……你當真以為以衛揚那種個性,他會救你?」雷毅咬牙,氣得緊握雙拳,要不然他真怕自己會出手掐住她的脖子。
「不是你說的嗎?三年前你說是他救我的。」她覺得他這時的話語有些奇怪。
「如果不是燕姑娘的要求,你以為他會違背燕老前輩的意思,出手救你嗎?」
「什麼意思?」她明顯一愣。
「什麼意思?你現在再問這句『什麼意思』,已經太晚了!」雷毅氣到不知道該怎麼說她。
「你把話講清楚,什麼叫太晚了?難道有什麼我該知道、而我卻不知道的事?」她皺眉。
「好……很好。」雷毅不怒反笑,以讓人心寒的冰冷微笑道:「既然你想知道,我就從頭到尾跟你說個明白!」
第八章
「驕兒?驕兒?」
追著她,衛揚來到客居的房中,她正要躲在棉被裡頭哭。
「別哭啊,你別哭啊!」他早一步攔下她的舉動,密密的將她抱在懷中。
本想忍住,可她做不到,溢出一串破碎的啜泣,備受委屈的她嗚嗚咽咽地哭了起來。
「沒有……驕兒沒有……」她哽咽,想澄清她才不像易芳華講的那樣,雖然有些不懂什麼叫大小姐脾氣,可是見易芳華那種鄙視的眼神,不用去細想,她也知道那是很不好、很不好的事。
「嗯,你不哭,我知道你受委屈了,這我都知道。」他說著,心裡頭又氣又疼,氣的當然是易芳華的胡言亂語,心疼的當然是懷中的寶貝。
「不喜歡……」她哽咽的想說點什麼。
「我也不喜歡她,早知道,三年前就不救她了。」以為她要說這個,衛揚代為說全。對他來說,這是他第一次真正接觸易芳華這人,感覺很糟,非常非常的糟。
但她想說的不是這個,小小的腦袋瓜子急搖著,道:「不是,她、她不喜歡驕兒,討厭,討厭驕兒。」
她想說的是,她發現易芳華的敵意,只單單針對她這個人。但……為什麼呢?明明就是初識的人,為何易芳華會對她有敵意呢?
「哼,她不喜歡你,我們也不喜歡她啊!」衛揚想得極為簡單。
她又搖頭,因為認真思考,倒先忘了哭泣這回事。
「她不喜歡驕兒,不喜歡……」想了想,她總算想到最貼近她想法的說辭,忙道:「我們在一起,她不喜歡。」
「她不喜歡我們在一起?」衛揚皺眉。
「她、她說好奇怪的話。」她到現在都還想不通的話。
「在我到之前,她跟你說了些什麼?」衛揚對易芳華的厭惡感正一寸寸的累積加深當中。
「她問我好多……」她努力回想。「說我們一起長大,怎麼成親?」
「為什麼不能成親?」衛揚覺得這問題莫名其妙到了極點。
「她說彆扭,說什麼……只是兄妹之情?」她有些些的困惑,已經盡最大的努力在回想並轉述易芳華說過的話。
「什麼彆扭?什麼兄妹之情?」衛揚一頭霧水。「說好了,一開始就說好了啊,爹買下我,教我武藝醫理,就是要當你的丈夫的,這要彆扭什麼?跟兄妹之情什麼關係?」
這事,他的想法與燕驕娃無異,對他來說,這真是一件再簡單不過的事情了。
當年既被告知被買下的他將要是她的夫婚,那他就是她的夫婿,她就是他的妻呀!而這些年來,他盡最大的努力,認真學習他該學習的一切,也就是為了要做好她的夫婿所做的準備,怎麼現在會有人冒出什麼兄妹之情的論點?
這對衛揚來說,真是一個窮極無聊、沒營養到極點的欄問題。
「你別理她,那個人有毛病,淨講一些怪話。」安撫她,衛揚下結論。
「可不止,不止那樣。」她急道。
「不止那樣?她還說了什麼?」衛揚的眉頭皺得死緊,料想到絕不是什麼好話。
「她要驕兒想,想你為什麼要娶我?」她記得易芳華是這樣說的。
「我?我為什麼要娶你?」這問題的離譜程度,讓衛揚的表情只能用錯愕來形容。
她點頭,說道:「她還問驕兒有沒有確定,確定我們的感情……說是男女之情?兄妹之情?還是為了感恩,所以衛娶,娶驕兒?」
衛揚聽得一陣昏頭轉向,不明白好好的一個簡單問題,何以易芳華能把它說得那麼複雜。
「這什麼跟什麼啊?」他脫口而出。
「我不懂。」以為他問,她乖乖回答。
「我知道。」衛揚苦笑道。「因為我也不懂。」
「那她為何要提到,提到男女之情、兄妹之情?」她問。
「誰知道?」他從來沒想到這方面的事來。
「那是感恩?衛跟驕兒成親,是感恩?」她試著要瞭解易芳華的問題。
「但跟感恩無關吧?」因為是她在問,他只好配合開始想這個問題。
「那是什麼?」她追問。
「我……我沒想過這問題耶!」因為她追問,他繼續配合思考下去。
唔,感恩嗎?好像不是耶,但要不是感恩的話,那是為什麼?
呃……這個嘛……他依稀記得,從一開始時,燕青嵐說要將驕兒嫁給他之後,他基於賣掉自己的職業道德,就乖乖的聽話。但也不知何時開始,好像慢慢、慢慢的,心中就自動將她視為他這一生中唯一的妻子人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