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沒有意外,他們會這樣各做各的事直到他去煮晚餐,但他真的是太習慣有她打字的聲音陪伴他,雖然他在做自己的事,可久久沒聽見她KEY-IN的打字聲,他很自動的就會抬起頭來看看她在做什麼,就像現在,然後他就看到她對著她的手提電腦竊笑不已的表情。
『沒,沒有啦,我只是在想,認識你這個朋友真是我這不幸的人生中,最最幸運的一件事。』她露齒一笑,看起來很是快樂。
『咦?你笑起來還滿不錯的,平常的時候幹麼不常笑?』他像發現新大陸一樣看著她,一臉的新奇。
『你別開玩笑了。』她面有郝色,完全不習慣聽到讚美。
『我沒開玩笑,真的,你笑起來的樣子讓你整個人都亮了起來,比原來小老鼠的樣子好看許多,你實在應該多笑的。』湯以白就事論事。
她的表情古怪,在聽見他以老鼠比喻她之後,也不知道是該氣還是該笑才好。
『我是說真的,其實你要對自己有信心一點,你長得並沒有你想像中的那麼不堪入目。』他難得認真地說道。『事實上,你的眼睛很漂亮,而且水亮水亮的,很有神。』
羅一家沒辦法反應,除了不好意思外,還是覺得不好意思,因為她從沒被這樣讚美過,但說真的,它的心裡是高興的,畢竟女孩子,總是喜歡聽好聽話。
只可惜,湯以白的話還有下文『唔……除了眼睛外,你的皮膚也很好,軟嫩軟嫩的,很好捏,其他的,雖然鼻子不夠挺,嘴巴長得很普通,然後個子又矮小,但你整個人圓滾滾的,真的就像個肉包子一樣,很可愛,所以你實在不用對自己的外貌感到自卑。』湯以白說著他的總結論。
這要羅一家怎麼反應?
『你到底是想誇我還是損我?』她用盡意志力才忍住不讓臉頰抽搐。
『我當然是在誇你。』他一副不可一世的樣子,好像他從不誇獎人,能說出這番話來,她該跪下來跟他感恩一樣。可事實上也真的是這樣,除了她,他這輩子還沒注意過人──注意喔,是所有的人,不只局限在女人──而他不但注意到了她,還誇她呢!
只是,羅一家哪知道他原來是什麼樣的人?她只覺得沒好氣。『是喔,這就是誇我,還真謝謝你的讚美,我『真的』覺得好過多了。』
『嗯,那就好,你要對自己有信心一點。』他還真接受了她的感覺,然後低頭繼續他的工作。
『好啦,總之還是謝謝你了。』她再次道謝,為他幫地出一口氣的事。『你知道的,要不是你的幫忙,我這輩子恐怕沒有機會贏過我表妹一次,像這次這樣地給他炫耀回去。』
『沒什麼。』他想了一下才反應出她是在說幾天前的事。打字的動作停了下來,他聳聳肩,淡淡說道:『反正我們是男女朋友嘛,不幫你,難道要幫你表妹嗎?』
在他繼續打字的同時,她因為他的話而一愣,然後啞然失笑,以為他在延續那一日的假扮身份說笑,是以沒多想,也埋首回到她的筆電世界中,繼續那永無止境的稿子。
同一時間,他也埋首於他的筆電中,只是不識相的門鈴在這時候響起,讓他們兩人的注意力再次從電腦中被拉回,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的,同時有個疑問──在這個時候,會是誰擺
『SURPISE!』
完全沒有驚喜的感覺,在看清大門處熱烈呼喊的人之後,湯以白直接低咒出聲,一臉不爽地大步走向大門處那洋娃娃一樣精緻可愛的女孩。
『你來做什麼?』大門一開,他惡狠狠地對著面前的人問,完全不敢相信,這個纏人的富家女真的找上門來了。
『威廉,你在問什麼傻話,我當然是來找你的啊!』漾著甜甜的笑,法國女孩愛蜜麗理所當然地回答,然後很是自動地避過高大的他,以優雅的步伐走過他的庭院,進入他的屋裡。至於行李,她就這樣把它留在原地,彷彿湯以白鐵定會幫她拿進來似的。
『我不記得我有請你進來。』湯以白才不甩她的行李,大步地追上她,攔在她的面前,一點也沒有請她進屋裡坐的意願。
『威廉,你這樣不行喔,這是你對待未婚妻的態度嗎?』愛蜜麗一臉縱容地搖搖頭,然後笑了。『不過我就喜歡你這樣,隨性又率直,跟那些做作的男人都不一樣。』
『見鬼了!我何時多了你這個未婚妻我怎麼不知道?我警告你,別再纏著我了,我根本就不喜歡你。』湯以白一點也不拐彎抹角,一如往常地把心裡的話說到最淺白。
『沒關係,爹地說感情是可以培養的,我相信總有一天你會喜歡上我的……咦?這位是?』看見門邊探頭探腦的羅一家,受蜜麗改以怪聲怪調的中文問道,正好向湯以白表現,讓他知道她為了他,可是下過一番苦心的。
在整串的法語對話中,羅一家只聽懂最後一句,根本就搞不清楚狀況,但至少,她還看得出這兩個人像是有事要談,而且氣氛不太對勁,所以她直接想閃人。『呃……你有客人,那我先回家好了。』
可惜湯以白不讓她如願,在她經過他身邊時,像拎小雞一樣地揪住她的衣領,不讓她離開一步。
『愛蜜麗,我再說最後一次,我不可能跟你培養什麼見鬼的感情!』湯以白前一秒的不客氣很神奇地在下一秒壓抑了下來,就看他介紹著說道:『至於這一位,請容我介紹──羅一家小姐,而她,剛好是我的女朋友。』
他的介紹讓愛蜜麗驚訝得說不出話來,羅一家也嚇了一跳,急急地就想解釋。『不……我不是……』
『不是什麼啊?』湯以白以甜得嚇人的語氣中斷她的解釋,然後再以同樣的語調叫著她。『我心愛的小一家,你說啊,你不是什麼啊?』
羅一家直覺打了個寒顫,適應不來他那柔和得嚇人的語氣,也知道他那種語意下的威脅,很是乖覺地自動閉上了嘴,不敢再多說一句。
見她合作地閉上嘴,湯以白轉向法國女孩,一臉冷漠地說道:『愛蜜麗,如果你的中文學得夠好,應該知道『女朋友』的意思,我已經找到我的對象,有了情人了,所以請你以後別再纏著我不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