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崴崴,你幹嘛,眼睛痛啊?還是想再睡?反正天這麼冷,不然我們再睡一下好了。」張震宇不但這樣說,還做勢再鑽回被子裡。
「不要,你快起來,因為我要回去了。」谷崴忙張開眼,但視線一直停留在其他處
「那我幫你,你宿醉一定很不舒服。」張震宇不畏天寒地凍,以「裸睡」的身軀來到床的這一邊扶他。
「不用,我可以自己來。」谷崴直覺的推拒。
「別裝了!雖然你的酒品很好,一個晚上不瘋不鬧只是乖乖睡覺而已,但宿醉就是那麼回事,大家都是自己人,你也不用逞強。我扶你。」張震宇可好心的了。
「那……謝謝。」無可避免的得面對他,但谷崴只敢讓視線停留在他的頸部以上,最多就不小心瞄到那讓女人趨之若騖的胸膛而已,再往下他就不敢看了。
「對了,你覺得我這件內褲好不好看?」覺得玩夠了,像展示的模特兒一樣,張震宇對他繞了個圈。「是義大利的,料子挺好的,如果你覺得不錯,下次我也幫你帶兩件吧。」
原來有穿內褲。
「不用了,這種東西我習慣自己買。」知道他並不是真的一絲不掛,谷崴心中鬆了一口氣,整個人也自在了起來。
「隨你……你先去沖個澡,這樣你精神會好一點,出來後再喝點我親手煮的咖啡,還有營養豐富的早……不對,是午餐。」看了下時間,張震宇笑言,「吃過東西後,我想這樣你大概就能再次活過來吧。」
不讓谷崴反對,隨手拿了件浴袍給他,張震宇直接帶他到浴室去。
「你先洗,等一下我再拿適合你穿的衣服給你,換下來的衣服你放著就是了。」交代完後,張震宇就走了。
「喂,這……」被留在浴室內的谷崴叫他,想婉謝這番好意卻又不知道該怎麼說……他自己也知道沖個熱水澡對他而言會比較好,問題是他不想在自家以外的地方做沐浴這件事。
「怎麼了?」在門邊的張震宇看著他,想了下,像是恍然大悟的笑了。「對了,你的手受傷不方便,要我幫你洗是不是?沒關係,我不介意。」
「不是不是,我自已來就可以了。」看著他又踅了回來,谷崴大驚失色。
「可是你的手受傷不能碰水……」張震宇顯得遲疑。
「沒關係沒關係,雖然只剩一隻手,只要小心一點就沒事的。真的,我真的可以。」谷崴一面強調,一面很努力的想著藉口來謝絕他的好意。「所以你快去弄午餐吧,還有咖啡,我覺得我很需要它們。」
「那…………好吧,你自己小心一點,有事就叫我一聲,我就在廚房而已。」張震宇思考了下,最後才一臉為難的接受谷崴的藉口。
終於送走了張震宇,谷崴鬆了口氣,關上浴室的門。
直到這獨處的時候,他才有時間去納悶──事情怎麼會變成這樣的?
他記得……昨晚因為知道楚掬兒對他的感情後過於震驚,在無法接受而又不知道該怎麼處理這件事的情況下,他的情緒不由得沮喪了起來。之後,張震宇看他心情不佳,便好意拿出珍藏的佳釀邀他一同品嚐。只是不知怎麼地,他越喝越多,尤其想到這一而再、再而三出現,讓他不勝其擾的愛慕,想到這一次的情況較之以往還難解決,他心裡更悶,酒也就喝得更多,然後……沒有然後了!
頭好痛……一陣刺痛提醒著谷崴現在的處境。
他知道自己的情況真的很糟糕,而且這時候洗一個暖呼呼的熱水澡是他絕對需要的。但是……在這裡洗?
谷崴遲疑了好一會兒,只覺得靜置一隅的按摩浴缸正對他張開雙臂且聲聲呼喚著他……算了,有何不可呢?
順手將門反鎖,什麼都不管了的谷崴開始脫衣服。
對他而言,這時候,只有洗澡最重要了。
############
瞧瞧他看見了什麼?
看見張震宇置身廚房忙碌的樣子,張撼天的臉差點扭曲了起來。
這實在是太怪異了,畢竟用那張笑臉欺哄世人是這大情聖的拿手本領,只要能讓人動手的,他老大絕不會親自上陣;而類似下廚這等瑣事,那些收留他,沒有姓名只有編號的女人自然會包辦。至於這一陣子反常的當起居家男人,身為弟弟的他,也就成了負責烹煮之人。可沒想到現在……做了整整二十九年的兄弟,他從沒見過這樣的場景──他老哥,就是那個老愛用一張笑臉使喚人做事的孿生哥哥,他竟然看見他下廚?
要不是對自己的視力有信心的話,張撼天真會懷疑他所看見的。
「你杵在那裡幹嘛?」一派神清氣爽的張震宇很自然的問,雖然他沒料到這時候弟弟會在家,而且還過來這邊。
張撼天不發一語地看著他,繼續倚著門邊。
「幹嘛?有什麼不對?」無法當作沒看見,張震宇看向他。
「這倒是難得。跟你當了快三十年的兄弟,也沒機會嘗嘗你親手做的料理。」張撼天嘲弄的微笑。
「是嗎?」像是沒聽懂他話中的意思,張震宇逕自打了兩個蛋進平底鍋。
看那有模有樣的架勢,張撼天瞇起了眼。
這小子看起來還有兩下子嘛!
「小崴呢?」用腳趾頭想也知道,這反常的行為自然不是為了回饋他這弟弟,張撼天直接問那位關鍵人物。
「洗澡。」想到意外得到的大禮,張震宇的眼睛跟嘴角滿是笑意。
「洗澡?」這很容易讓人想歪的字眼讓張撼天的眉頭緊緊皺了起來。「你真的上他了?」
「去你的,別把你老哥想得那麼下等。『上他』?這麼難聽的話真虧你說得出來。」張震宇不屑的撇撇嘴,一面俐落的把蛋翻了個面。
「沒有?」看著老大那副春風得意、彷彿這陣子反常的禁慾生活得到紓解的模樣,張撼天說什麼都不相信昨夜沒事發生。
「當然沒有。崴崴昨天醉成那樣,我像是那種趁人之危的人嗎?」張震宇斜睨他一眼,但眼睛裡還是帶著笑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