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笨蛋,他們把你交給張撼天那種個性的人「照顧」,就是看準了你會受不了,沒兩天就乖乖回家;現在你出人意料的撐了這麼久,他們一定會想新的方法來逼你回家的。」紀涵茜搖頭晃腦的分析著。
「那怎麼辦?」楚掬兒完全沒想到這些問題。
「兵來將擋,水來土掩,船到橋頭自然直羅。」紀涵茜無所謂的聳聳肩。
「那要是船到橋頭自然沈呢?」不似她的樂觀,楚掬兒個人是比較傾向悲觀的想法。
「不會啦,反正你還有我。相信我,我會幫你的。」
「可是……」楚掬兒還是有所懷疑。
「可是什麼?我這不是把你弄出來透氣了嗎?」說到這個,紀涵茜可來勁了,「想來也只有冰雪聰明、才智雙全的我,才能幫你想辦法脫身出來鬆口氣……別浪費時間去想那些了,一起看漫畫吧,我特地去借了很多好看的漫畫喔。」
漫畫?
聽過但沒看過的新玩意兒果真引起楚掬兒的注意力。
「來吧來吧,難得有這喘氣的機會,就好好的休息一下吧,不然回去又要對著那張酷冰瞼了,想到就替你覺得累。」
覺得表姊說得很有道理,而且也是因為好奇的關係,楚掬兒加入了看漫畫的行列。
反正船到橋頭自然直嘛!
而這一頭看漫畫的同時,遠方的烈焰軍團確實是在傷腦筋奇怪,掬兒早該回來了才對,怎麼還沒見她奔回來哭訴呢?難道……阿撼的個性沒那麼討人厭了?
不會吧?!
嗯,再多觀察個幾天吧;掬兒難得這樣鬧性子,總也有她的自尊心在,再給她幾天的時間吧……幾個大男人心想。
對,就這樣,再多等幾天看看了。
***
第一次看漫畫,深陷其中的楚掬兒差點忘了回「家」。
輕輕的轉動了鑰匙,怕吵到屋中可能已經睡了的人,然後楚掬兒以更輕緩的動作,做賊般的,小心翼翼的推開了門……然後發現自己白忙一場。
屋內大放光明,坐在客廳裡的人除了張撼天還會是誰?
他沒說話,一臉莫測高深的看著她。
「對不起,我回來晚了。」楚掬兒囁嚅著,怕會挨罵。
她知道他絕不是為她等門,那……他坐在那裡做什麼?而且還一句話都不說,真是嚇人。
在不知道現在究竟是什麼情況的情況下,楚掬兒進也不是退也不是,只能頭皮發麻的默默承受著他的注視,一句話也不敢多說。
感覺像是過了一世紀那麼久……「你表姊還好吧?」張撼天強迫自己開口,一臉僵硬。
楚掬兒因為他的話而愣在原地。
「過來,我們談談。」話一出口,張撼天察覺自己的語氣太過,連忙補充,「如果可以的話。」
這……這……這是作夢吧?
楚掬兒嚴重的懷疑起眼前一切的真實性。
先前她就算泡個茶,光是溫度問題就會被他嫌棄個半死,而平常只要他開口,那語氣、那口吻,無一不明白告訴她他不喜歡她、很討厭跟她說話;而現在,她居然聽到那個老不給她好臉色的新監護人說要談談?而且還不是命令句,是在徵詢她的意見?
對著她發愣的呆相,張撼天一度以為自己的耐性就要用罄;但還好,他忍下一波直接命令的慾望,以殘留不多的耐性又問了一遍。
「可以嗎?」他對她僵笑。
忍耐,小不忍則亂大謀,就算明明覺得她表姊即使病死也不關他的事,他也得忍耐,一切得以大局為重……想了一下,楚掬兒怯怯的點點頭,就在他想過來直接押人的前一秒。
「你不過來坐嗎?」沒有對著那麼遠的人說話的習慣,他指指沙發。
一個口令一個動作,小心的,一步一步的,她挑了個離他最遠的位子坐了下來。
「在這邊還住得慣吧?」張撼天暗自做了次吐納,才能維持不扭曲的表情將這句話好好問出。
要是可以,他真的會在最快的速度內把她丟出他的家門;而要不是為了他的大計,他才不用在這邊問她是否住得慣。
那種感覺真的很怪,怪到楚掬兒只能對著他發呆。
「對了,小崴這陣子不在,你……還好吧?」實在沒耐性再玩什麼迂迴戰術了,張撼天索性直接帶人主題。
她一怔,不明白他為什麼跟她提到谷崴。
「看小崴平常對你也是挺照顧的,難怪你會喜歡她。」張撼天狀似不經意的說,臉上的笑是帶著點惡意的那一種。
這下子,楚掬兒真的僵住了。
她知道壞老闆知道她的暗戀,但她沒想到他竟會和她討論起這個問題來……這要她怎麼辦?真是羞死人了。
看她一副講不出話來的呆樣,張撼天就覺得有氣。
真是亂沒成就感的,對手就只會呆看他,讓平日講話只挑重點的他一反常態的講些言不及義的廢話……他怎麼會淪落到對付這樣的人?
一雙鐵拳握了又放,好不容易,他才平定下想罵人的衝動。
「跟我住在一塊兒很不好受吧?」安撫了自己後,他說道。
「我……」她囁嚅著,不知道該不該老實的回答。
「常聽人說女人為了愛什麼事都做得出來,而為了小崴,你還真能忍啊。」噙著一抹嘲弄的冷笑,他又道。
「你……你到底想說什麼?」覺得很不對勁,她一臉防備的看著他。
「沒什麼,只是烈把你交給我,再怎麼說,我也得盡一點監護人的義務;眼睜睜的看你投入一段不當的感情……這要是讓烈知道了,我怎麼交代?」他又擺出一副沒什麼事、只是閒聊的模樣。
「什麼不當的感情?」不喜歡他那樣子,她難得的義正詞嚴起來,「每個人都是有感情的,會喜歡某一個人也是正常的;再說我喜歡誰是我的自由,不管是你還是哥哥們,你們都不能干涉。」
「大致上來說,你說的沒錯。」他附議。
他這麼一說,只讓她更加小心的看著他。
這實在是太奇怪了,而且不曉得為什麼,她突然有種感覺,彷彿自己是剛被抓到的老鼠,而他則是抓鼠的貓兒,現下正在享受玩弄獵物的樂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