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個丫頭沒發現自己安撫人的語氣,她們的心已經全向著眼前的可人兒去了。
「可是……」偏著小腦袋,清靈的小臉蛋上有著猶豫。
「啊!我想起來了,前兩天守牛欄的福伯說,欄裡有只母牛生了只小牛,還說那小牛犢可愛得緊,不知道小姐有沒有興趣看看。」明月靈機一動,突然想起這回事。
「是啊,福伯也跟我說過這件事,我們可以去看小牛吃奶的樣子,說不定還可以摸摸小牛喔。」還沒空去牛欄看那隻小牛的清風也緊接著弧
「小牛?」甜甜的嗓音微微地提高了些,看得出被勾起興趣了。
她長這麼大,是吃了不少山珍海味,可從沒見過他們活生生時的樣子。
「當然,如果不去牛欄看看的話,別院的後山也可以去走走。」明月再獻策。
「沒錯、沒錯,後山。」清風連忙點頭附和。「後山種了不少的果樹,每個季節都有新鮮的果子可摘食,昨兒個園丁吳大叔才跟我提過,這兩天就要有蜜梨可以吃了──」
「可以偷摘梨嗎?」沒等清風說完,懷袖興沖沖地問了。
「偷摘?」明月清風對看一眼,然後笑了出來。「好小姐,想吃梨,您吩咐一聲就是了,用不著偷摘的。」
「不行、不行,人家沒摘過梨嘛,我聽說果子要自己摘的才好吃,而且還要用偷摘的,這才有味道、顯得特別好吃,所以我要自己偷摘啦。」懷袖顯得有些興奮,聽她們說的事,全是她沒做過,而且是已經夢想好久的事。
「是、是、是,什麼都好,只要您開心就是了。」看著她快樂的樣子,明月、清風也覺得通體舒泰,打從心裡感到高興。
「那好,咱們去看小牛,還要去偷摘梨。」拍著手,懷袖無比快樂地決定了。
就這樣,帶著最新的兩名擁護者,出身皇家的金枝玉葉展開了她的冒險之旅。
彷彿是象徵這段做客時日的運勢──
那一天,天氣十分的晴朗,是個萬里無雲的好天氣。
*****
懷袖,君懷袖。
等闕傲陽醒悟過來時,這個名字已再一次地浮現於腦海中。
有些微的不悅,不該有這樣的情形發生的,可這已經不是第一次發生的事了,這一天以來,這名字就像要跟他作對一般,越想不當它一回事,它就特別不受控制,總在不經意間浮上心頭,而連帶著,那張總是漾著甜美笑容的清靈美顏,便跟著躍上心頭。
他不喜歡有這樣的事情發生,感覺很不對勁。活了二十六個年頭,他從沒有這樣的經驗,會在不經意間想起某個特定的人,這種感覺讓他覺得怪異至極。
雖然他不願意承認,但他也無法否認,她是個很吸引人的女孩兒,迷人而且特別,可這都不關他的事,不是嗎?
為什麼?為什麼心頭會莫名其妙地浮現她可人的影像呢?
陌生,太陌生了,這樣的感覺,他不知道這事是怎麼發生的,只覺得不舒服,像是有什麼被攻陷了般,總覺得,他似乎不再是以往的自己了。
覺得難以想像,這樣的事竟發生在他闕傲陽的身上,這真是太不可思議了,他竟連自己的思維都控制不了?而且總在有意無意間,不由自主地想起那名意外出現於他生命中的女子,一個有著最甜美的笑容,連名字都讓人想好好疼惜的女子。
懷袖,君懷袖。
不難得知她受家人寵愛的程度,她的名──懷袖,明白地表示她的家人想將之安放在袖中寵護的心情,而她,確實也是有那條件,一張恍若天地間最完美精巧的絕美嬌顏已夠讓人憐惜了,更何況再加上那堪稱極品的嬌笑?
懷袖,果真是人如其名,好一個讓人想揣入懷中珍藏、呵護的可人兒吶……
「傲主?」商胤煒像是見鬼般地看著闕傲陽的失神。
「沒事吧?」刑克雍也覺得不對勁,連同這次,這一場會議下來,已數不清是第幾次見到這樣的表情了。
「沒事,你們繼續。」神色一斂,像是什麼事都沒發生,闕傲陽沈著地下令。
兩大總管對看一眼,雖有滿肚子的疑問,但知道這不是發問的好時機,只好拿起帳本繼續開起暫時中斷的會議,可是──
「不好了!」神色慌張的劉安衝了進來,他是問濤別院的管事,大小事都管,但從沒出現這種「大事不好」的慌張表情。
「劉管事,你不知道我們在開會嗎?」刑克雍職責所在就是管理紀律,他沈著臉,語氣不善地開口。
經營一個如九堂院般這麼龐大的組織,嚴謹的紀律與制度自然是不可少的,而其中有一條「嚴禁中斷、打擾主事者議會」規矩,這是身為九堂院人需知守則中最基本的一條,怎麼也想不到,像劉安這等管事多年的忠心老奴會犯了這等錯誤,還是在一季一次的季報時犯下這錯誤。
說了是季報,那自然是一年四次的會議,因為身為總管的兩人四處考核,不一定人在哪兒的關係,又因為問濤別院是整個九堂院的發源地,是以九堂院三大巨頭總會相約聚到問濤別院來,商議一些重大決策或是這一季來經營缺失的檢討。簡言之,這是個重要的集會,別說是閒雜者勿入,非到必要,根本就是生人勿近了,更遑論是這樣冒冒失失地闖了進來?
「刑總管,老奴不擅闖不行啊。」不用主人們提及,劉安自己也清楚他打斷的是什麼樣的重要會議,但他沒辦法,就算是流了一身的冷汗,也只能硬著頭皮闖進來通報了。
「什麼事?」沒忙著責備,商胤煒感到好奇,因為知道劉安是九堂院名下產業中,所有管事裡最沈穩內斂的一個,他不明白是什麼樣的大事,竟會讓沈著如劉安亂了方寸?
「是傲主昨兒個帶回的姑娘。」劉安不安地說了。
闕傲陽沒說話,但光是眼兒一抬,就讓人明白他下了個「說」的命令。
「她……她不見了。」冷汗又落了下來,劉安那已有一把年紀的身軀快抖了起來。
是沒人明白地說出那姑娘的身份,三個主子只含糊地交代要妥善照料,再也沒說什麼就將人交到他手上,可即便如此,憑他多年的任職經驗告訴他,這位姑娘的身份絕對不尋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