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鳳秋官,你給我閉嘴!」在他把「身」字說出前,君海棠低咆一聲,而且手比嘴快,在警告完之前,緊握的拳頭已重重地揮出。
這一次鳳秋官沒傻到等著挨打,有所防備的他不但躲過,還一把握住她傷人的拳頭。「唉,君君,你變得很暴力喔!」
她瞪著他,就像是想在他身上瞪出個窟窿一般。
「好啦好啦,現在我已經知道你鬧彆扭的原因,知道你現在心情不好,但……但是你不能遷怒於我啊!」話鋒一轉,他委屈地說著,像是吃掉她的人不是他一樣。「你得講道理嘛,也不想想,是你自己喝醉的耶,又不是我叫你喝醉的,更何況,會發生那種事,也是你自己要求的啊……」
「我沒有!」見他越說越離譜,她大聲抗議,別一拳再揮出。
他再接下了她的拳頭,一臉的無辜。「沒有?沒有什麼?是指沒有喝醉?還是沒有要求我……」
「都沒有!」知道他去要講什麼,她快速地打斷他,就是不讓他把話說完,徒惹自己的難堪——若不是礙於兩隻手皆被牢牢握住,沒拳頭可用,她定會給他一頓好打;竟哪壺不開提哪壺,一直跟她提這件丟死人的事!
「怎麼會都沒有?」像是要喚回她的記憶,鳳秋官相當「好心」地提醒她。「昨天到底是誰喝得爛醉?又是誰一直喊熱,然後要我幫她脫……」
「好了,你別再說了!」她幾乎是尖叫出聲,不敢想念,在這樣的場合下,他竟然想口述一次昨夜的過程。
「但你在生氣啊,我覺得我們該把話說清楚才是。」他很是無辜。
「問題是,現在的場合能說嗎?」她氣得想抬腳踹他。
「場合?」鳳秋官很配合地向四周望去,就看一堆路人正以他們兩人為中心,繞成一大圈,每個人的臉上都是好奇。
「小兄弟,有什麼話好好說就是,別像個娘兒們似的,不想講理就動手動腳。」路人甲開口勸道。
「娘兒們?」這輕蔑女性的字眼惹手君海棠。「像娘兒們又怎麼樣?」
「是不怎麼樣,但『你』的脾氣也別這麼沖嘛,兄弟倆有什麼不能說的呢?」路人乙看不過去,好心地出面跟著附和。
鳳秋官心裡偷笑著,雖然一開頭時是愣了一下,但他後來很快地反應過來,知道這些圍觀者根本沒弄清楚跟海棠之間的問題,全讓海棠那一身俊俏的男裝打扮給迷惑了,以為「她」是「他」呢!
「誰跟他是兄弟啊!」君海棠火氣正大,語氣也沖得很。
那火爆的語氣引起民怒,只見一時之間,除了原來的路人甲、乙外,路人丙、丁、戊、已、庚、辛都出來了,而且你一言我一語的,說得好不踴躍,而內容大抵就是要「他」脾氣收斂一點,這樣他們「兩兄弟」的感情才能歷久彌新,而且才能很快地和好如初。
眼看君海棠臉上的表情越來越難看,而就在她抓狂前的那一刻,圍觀的人群中有個小人兒奮力地從人潮中擠出來——「好熱鬧,大家在看什麼呢?」說話的是個美麗異常的少婦,清靈水嫩的嬌容上掛著一抹甜孜孜的笑,那是一種會讓看著她的人都忍不住回以一笑的甜美笑容。
並不是一個人來湊這個熱鬧的,這個美麗小婦人身後緊緊跟著一個男人,一個高大俊挺、臉上滿是保護欲的男人。
君海棠的怒意因為這美麗小婦人的出現而分散開;事實上,在這個美麗的少婦出現後,她的注意力全放在這個小婦人及其身後的男子身上了。
就看君海棠一下看看那貌美的小婦人、一下看看她身後的男人,最後,一種陌生奇妙的熟悉感讓君海棠有了一個大膽的假設——「懷袖?」她喚著、那個屬於她久未見面的嬌貴御妹所擁有的閨名。
因為君海棠這一聲的叫喚,那個同樣一直注視著她、露出一臉困惑的美麗少婦總算也確認了心中的假設,只是……「二……」原本一臉興奮的少婦頓住,那份與親人重逢的欣喜,就因為君海棠的一身打扮而有了一時的中斷。
糟了,二什麼呢?那一身的打扮,加上旁邊有這麼多人在看,那……那……她到底要叫二姊還是二哥啊?
第二章
坐落於闕傲陽安排好的茶館包廂裡,看著自小便分離的小妹,君海棠的愉悅是打從內心而起的,而且比單純的「他鄉遇故知」還強烈上好幾倍,只是她一向就極有自制力,要不是唇畔那朵隱藏不住的笑出賣了她,旁人還真看不出她那欣喜的心情,頂多就認為她心情還不壞而已。
不似她的自制,她的同胞小妹君懷袖的快樂是明顯又公開的。
「二姊,怎麼辦?我好快樂,自己像是要飛起來一樣,心口處高興得都快發痛了!
」捂著心口,太過於興奮的君懷袖語無倫次地低喊著。
「懷袖,冷靜一些。」闕傲陽在交握著的她的手上輕捏了下,怕他的小嬌妻會樂過了頭,不幸來個樂極生悲就糟了。
「傲陽,你要我怎麼冷靜?是我二姊,是我二姊耶!我們有好久好久沒見面了,想想,自從她讓一個奇妙的老爺爺帶離宮中後,我們就沒見過面了。雖然她去年之前就已經回宮了,但那時我已經嫁給了你,而剛巧那時我又染上風寒,你根本不准我出門……」露出一個不適合她的苦瓜臉,懷袖嗔了他一眼。「都是你啦,等到你肯讓我回宮看看時,二姊她早就又離開宮裡了,害我一直都沒見到她。」
「這會兒你們不就碰上了。」闕傲陽很富技巧地帶開她的注意力。
「是啊!真的好好哦,我們竟然能在茫茫人海中相遇,這真是上天的安排!傲陽,你說是不是?」君懷袖開心地直笑,覺得自己真是全天下最幸運的人,不但能拖著心愛的夫君出門來玩,還能遇上自小分離的血親,這世上還有誰能幸運得過她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