宇文愷任著她擺佈,直到她乖乖的在他懷中躺好,他學著她,往她額上親了下。
「晚安。」他有預感,他將會有一夜好眠。
之後有好一陣子的寧靜。不過朝露的一雙眼睛雖然是閉著的,但她的小腦袋可是一直運轉著……
啊!有了!
「愷?」她小小聲、嘗試性的叫了一聲。
「嗯?」他也還沒睡著。
「我記得我讀幼稚園時有一個很漂亮的男生,跟你一樣漂亮的男生喔,你還記得他嗎?」知道他沒睡著,她快樂的說著。
「哪一個?」
「就是那個轉學來沒幾個禮拜就又轉走的轉學生嘛,叫小光的。他的小提琴拉得好好,那時候我好崇拜他。」
「你記得他?」有點不敢相信,她真的記得?
「當然羅,他是我的初戀情人嘛。」
「初戀情人?」他的聲音出現異常的波折。
「對呀。那時我好想學小提琴,可是爸爸早看穿我不是那塊料拒絕了我的請求。看小光的小提琴拉得那麼好,我一不小心就暗戀上他了。」回想起往事,她咯咯發笑。「當然啦,可能跟他長得漂亮也有關係。哇,原來我也是以貌取人的色女耶。」
「你喜歡他?」他的語氣怪怪的。
「很久以前的事了。」朝露無所謂的聳聳肩,「那時候只是小孩子嘛!現在我連他長得什麼樣都不太記得了……你呢?有沒有初戀情人?」
宇文愷笑笑,不知道該怎麼回答。
「如果再見到他,你還會喜歡他嗎?」他問。
「不知道耶,如果他跟以前一樣好看的話……不過也不對,我想他長得再怎麼好看,也一定比不過你,要喜歡他,那我還不如喜歡你。」她玩笑似的說道。
「你喜歡我嗎?」不想太過在意,但他的語氣就是不自覺的變得小心翼翼。
「當然囉!」輕輕打了個呵欠,她的睡意逐漸轉濃,「你是我的好哥兒們嘛,我當然是喜歡你的。」
「YOYO……」他喚她,欲言又止。該不該告訴她……
「嗯?」她應了聲,一副快睡著的樣子,然後露出一個夢幻般的微笑,「好久沒有人叫我YOYO了。這是爸爸幫我取的英文名字,因為他覺得我太頑皮,像個溜溜球一樣的動來動去……以前大家都叫我YOYO,可是自從媽媽要求我留長髮後,叫我YOYO的人卻愈來愈少……」
「長頭髮?」他從沒見過她長髮的模樣,也想像不出來。在他心中,她就該是這般模樣的,生氣盎然、精神奕奕……要她扮柔弱的長髮美女?以她的五官看來,扮相必定不差,只是美則美矣,卻失去了她的特色。
「好久前就剪掉了。」她咕噥。
「你喜歡人叫你YOYO?」他溫柔的撥撫掉她頰邊的發。
「嗯,喜歡你叫我YOYO。」睡意朦朧,她順著他的話回答,有點不知道自己在說什麼。
趨於平緩規律的呼吸聲讓宇文愷知道她睡著了。看著她,他心中有著難解的紊亂
這一生,他從沒特意渴求過什麼,為何此刻會興起這般強烈的佔有慾?若是可以,他真的希望她是他一個人的YOYO,一輩子的YOYO……
「好……一輩子……你的YOYO……」隨著幾句模糊不清的囈語,枕著他臂膀的她蜷起身子,緊貼於他的身側沉沉睡去,一點也不知道自己的話帶來多大的衝擊。
她……可是聽見他心中的渴求?
怔忡了片刻,紊亂無章的思緒逐漸變得清明,像是想通了什麼,他開始微笑。
為了這首次興起的佔有慾,他會擁有她的……驀地,宇文愷俯身吻住她柔美芳甜的櫻唇,一如發表某種宣言、烙下某種印記……
之後,他擁著她,帶著篤定且自信的愉悅神情步入夢鄉,獲得他睽違以久的好眠
夜,更深了。
在他懷抱中的朝露睡得極沉,不知天上人間,只見甜甜的睡顏帶著一絲滿足,唇畔還浮了一朵淺淺的笑花……
這一晚,她沒有搶被子。
※ ※ ※
「匡啷」一聲,清脆的碎裂聲乍然響起,突兀得讓人心驚。
「怎麼了?沒事吧?有沒有受傷?」循聲而來的南宮壽擔心心上人受傷,沒想到卻看見破曉對著一地的碎玻璃發呆。
「曉曉?」沒反應,再叫一聲,「曉曉?」
像是大夢初醒,破曉無措的看著他。
「怎麼了?」他張開雙臂適時的接住她,察覺懷中的她流洩出的驚慌。「出了什麼事嗎?」
「好像……好像有不好的事要發生了。」她心頭那種悶悶的感覺一直揮之不去。
「怎麼突然這麼說?」
「我……我不知道該說什麼,心裡頭好像有塊大石頭壓著,好難受……」
「別胡思亂想,那只是心理作用。」他安撫她。
「不!不是!我很確定不是胡思亂想,這樣的感覺我以前曾有過,就在爸爸媽媽出事的那一天……」而且同樣失手打破一隻杯子。
「曉曉,你先冷靜下來。」南宮壽抱緊她,「別慌,也先別想那麼多,我們打電話回去問問,看家裡有沒有什麼不對勁的事發生……」
不等南宮壽把話說完,破曉已經匆匆忙忙的跑去打電話。
拜託,最好是她多心,千萬別出什麼事才好……
※ ※ ※
又到了閒話家常、互報平安的越洋熱線時刻。
「什麼?!就為了打破一個杯子,小三就緊張的打電話回家做平安調查?」要不是因為感冒沒什麼精神,這消息一定會讓朝露至少大笑三聲。「小三會不會太小題大作啊?南宮應該被她嚇一跳吧?」
應該是會嚇一跳的,畢竟南宮平常看到的都是小三精明俐落的一面,這樣沒頭沒腦的小三想來可是百年難得一見。
「原本我也覺得小三太緊張了一些,可是我後來幫大家占卜,發現你最近的運勢很差耶。你確定你在那邊沒事嗎?」晨曦柔柔的聲音從話筒的那邊傳來,語氣中還帶著點擔憂的意味。
「占卜?你還在玩那玩意兒啊!」那是大姊在她遊學的時候嫌日子太無聊,為了打發時間跟富永太太學的,沒想到大姊現在還在玩。
「什麼玩意不玩意,這很有意思的。」她幫附近的太太算過,都滿准的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