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呢?你覺得怎麼樣?」這一次,朝露的腦子變得靈光了起來,她不答反問。
「你知道談戀愛的意思?」雖然狂喜於她的提議,但以他對她的認識,她八成將戀愛當成一種說法,只認定它是種好玩的遊戲而已。
「當然,就是兩個人在一起嘛。」朝露撇撇嘴;沒看過豬走路也吃過豬肉,這麼簡單的問題也要問她。
「哦?」他本以為要花費一生的時間才能讓情愛的種子在她的心田植下,至於種子能否順利的發芽成長都還是另外一回事。他早已有守著她一輩子的打算,可怎麼也沒想到,在他還沒發覺的時候,當年的彼得潘似乎已悄悄的改變。她真的懂得她所說的意思,真的想成長了嗎?
「怎麼個在一起法?」他問。
「呃……這個……」遲疑了半天,最後朝露有些著惱了,「我怎麼知道!」要是知道,她還談什麼戀愛啊!
「談戀愛,至少要喜歡對方──」
「我很喜歡你呀。」她打斷他的話,一雙大眼睛眨呀眨的。
「不光是如此。」他像教書一樣的說了下去,「你會想親近對方、想待在對方的身邊、滿腦子替對方著想、一心想對對方好……」
他每說一樣,朝露就點一下頭。
親近對方?她很喜歡親近他啊。而他對她這麼好,想來也不討厭她才是。
待在他的身邊?他們現在不就是待在彼此的身邊?
還有替對方著想……她很替他著想的,知道他睡不著,還找他一起來睡。至於他對她,那更是設想周到。
還有還有,若說要對對方好的話,她對他可不差──雖然比較起來,是他付出的比較多……
「那我們已經在談戀愛了嘛!」朝露脫口而出。
「也是,也不是。」宇文愷回答。
「那到底『是』還是『不是』啊?」朝露讓他的答案弄糊塗了。
「我們很親近,類似在談戀愛,可是又不盡然。」充其量只能說是他在引誘、帶壞她,就算她想當長不大的彼得潘,他也要讓她習慣他的存在,然後再用一輩子的耐心教會她如何認定他這個人,從此不再離開他的身邊。
「為什麼不盡然?是不是還少了什麼?」
「可以這麼說。」他看著沾在她唇邊的鮮奶油。
他的注視讓她下意識的舔舔唇。
「那少了什麼?」奇怪,怎麼無緣無故的覺得熱了起來?
言教不如身教。他俯下身,輕刷過她的唇,舔吮掉那抹顯目的奶油,在她一雙驚詫的大眼直直看著他的時候。
「啊?」她輕呼,不知道該怎麼辦。
「閉上眼。」他省略她的困惑,以誘惑人心的低喃直接下達命令。
服從性一向很強的朝露乖乖的閉上眼,在她能想像要發生什麼事之前,她感覺到他的唇貼著她的,以一種會讓人戰慄的方式輕柔緩慢的細吻著她。
無措的承受他接連而來的親吻,她不知道該怎麼反應才好;本想出聲說些什麼,但嘴巴一張,什麼都沒來得及說出口,倒是給了他恣意放肆的空間。隨著他的入侵,她只能傻呆呆的讓他「任意發揮」。
哇!怎麼會這樣?他他他……他在吻她耶,就像電影裡演的那樣,還是法國式的熱吻。可是……不都說病從口入嗎?兩個人嘴對著嘴,尤其他的舌還超出她想像的入侵她的口中……哇!感覺好噁心、好不衛生,感覺……感覺……感覺好好喔!
有幾十秒的時間,她的腦袋是一片空白的,等到回過神時,他已經結束了這個吻,而她的一雙手臂是圈在他的頸項上……怎麼會這樣?
飛快的收回不受控制的手,朝露臉紅紅的,不好意思看他。
「這就是我們少的?」她好小聲好小聲的問。
「只要是情人,難免會想親近對方,一些親密的行為自然會發生。」不願對她說好聽的謊言,他說得極坦白。
若她不願意長大,那他絕對是二話不說,陪她當她的彼得潘,不含情慾的守著她,直到她自己想改變。但一旦是要求談戀愛、做情人,他自然會希望以情人的方式來相處。
「你是指……上床?」朝露有點難為情。活到了現在,她從沒想過這種事。
「上床?」他突然笑了,「會的,不過得等我們結婚後。」
「嗄?結婚後才要上床啊?」話一說出口,朝露就恨不得打暈自己。
天,這是什麼話!好像她很期待似的。
「我……我的意思是說,結婚對我們這年紀來說好像是很久遠以後的事,你怎麼會突然提到?還有,現在好像沒有人會特意等結完婚再過洞房花燭夜的。」她囁嚅著
「在這方面,我是個很傳統的人。即使現在的處女情結已經沒以前那麼嚴重了,但我還是不想讓彼此在未來有懊悔的機會。」宇文愷顯得有些認真。「可能是我父母親的關係帶給我的影響,我只跟我的妻子在合法婚姻關係下發生關係。」
「噢。」她理解的應了聲。
「至於結婚……」他看了她一眼,「我們這年紀會太早嗎?古時候的女人,十三、四歲就出閣的大有人在,十八、九歲還沒嫁的都算是老姑婆了。」
「拜託,那是多古老以前的事,現在哪還有十三、四歲就嫁人的?」她皺皺鼻子,「還是你暗示我是老姑婆?」
宇文愷但笑不語。
他的笑容讓她想起了正事,她還沒得到答案哩。
「哎呀,你別讓我分心嘛!快告訴我你的答案,你要不要跟我談戀愛啊?」
「你確定想當情人?會親吻、會擁抱的情人?」他反問。
親吻?擁抱?
朝露想起每個夜晚他的擁抱,那種不同於親人卻讓人有所依靠的安心感……她看著他,就在覺得一輩子也看不厭這張爾雅斯文的俊美容顏時,一個狗頭突然插入──不知道兩個人類在做什麼的麥當勞跑來湊熱鬧。
「麥當勞!」真是有夠殺風景的!朝露氣得大喊。「你走開啦!」
以為感冒兩、三天的女主人終於有精神陪它玩了,麥當勞才不走哩,反而更往宇文愷的身上貼去。
也不知道自己是在計較什麼,朝露幾乎是賭氣的推開麥當勞,然後一骨碌的爬到宇文愷腿上坐著,兩手像抱著所有物般環抱著他的腰,末了還齜牙咧嘴的朝麥當勞露出勝利者的表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