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頁 > 巧掬朝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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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29 頁

 

  可惜這樣的念頭只持續了一秒,對藥味的懼怕早已根深柢固的植在她的腦海中,讓她下一秒就又將一包藥處理掉了。

  「好啦,又解決了一包。你可別出賣我喲!」她對麥當勞交代著。

  麥當勞搖著尾巴,像是想提出利益交換似的。

  「想出去玩是不是?」朝露斜睨著它,「哈,門都沒有!」

  麥當勞朝她剛剛倒藥的地方聞了聞。

  「造反啦,居然想威脅我……」她笑罵,但一下子卻臉色全變,眉頭皺得可緊了

  說不出來是怎麼一回事,心頭突然被一陣不安籠罩住,像是發生什麼事似的。

  「麥當勞,我心裡有一種好奇怪的感覺,說不上來……你想,我是不是通靈啦?要不然怎麼會有這些莫名其妙的感覺呢?」身旁沒人可商量,她只好對著愛犬訴說。

  「唉,跟你說也沒用,我看我還是去問問愷好了。」搔了搔麥當勞的狗腦袋,朝露決定去找個真正有神奇力量的人。

  她才準備動身找人,管家鍾伯突然朝她跑來。

  「小姐……」他一臉的驚慌,上氣不接下氣。

  「怎麼了,鍾伯?」朝露讓他的樣子嚇了一跳。她從沒見鍾伯這樣過,本以為他是那種不會被任何事嚇到的人。

  「快,快!少爺……少爺他……」

  「愷?愷怎麼了?」聽到事關心上人,朝露急了。

  「他接了通電話,然後……然後……」

  等不及鍾伯的解釋了,朝露已經跑得不見人影。

  是發生什麼事了嗎?

  愷,別怕,我來救你了。

  ※ ※ ※

  不應該是這樣的,為什麼要這樣對他?為什麼?

  宇文愷發了瘋似的用雙拳捶擊著牆,兩名傭人試圖阻攔他,但成效不彰,他兩手的指關節處已是血跡斑斑,而他還沒有停下的意思,一面想擺脫兩個傭人的阻撓,一面想用頭去撞牆……

  朝露看到的就是這幅景象。

  「愷,你在做什麼?!」她飛奔到他的身邊。「住手,你快住手!」

  即使來的人是她,宇文愷也沒有停下的意思。

  「愷……哎喲!」她撐到他的身前,宇文愷本來要撞牆的頭撞到她的。

  痛呼了一聲,朝露整個人蹲了下去。

  「YOYO?」宇文愷大驚,止住了傷害自己的行為,掙脫兩個傭人的箝制後,連忙蹲下探視她的情況,「你沒怎麼樣吧?」

  「好痛!」

  「你為什麼要過來呢?知不知道這樣是會傷害到你的?」

  「你還說!」朝露一邊喊疼一邊罵他,「要不是你發神經病,我又怎麼會擋到你前面?我們說好禍福與共的,總不能讓你獨痛痛吧?」

  禍福與共。宇文愷的心為了這四個字而擰了起來。

  多希望這不只是一句誓言,這一生,他是真心期望能跟她禍福與共……

  看他發呆,朝露示意兩個快嚇傻的傭人退下,這才拖著他到一旁的椅子上坐好。

  「愷,你到底是怎麼了,好端端的幹嘛跟自己過不去?不是說好了有事要說出來大家一起解決,你怎麼又一個人鑽牛角尖,還搞得這樣驚天動地?」她一邊叨念,一邊找急救箱出來為他擦藥。

  宇文愷看著她的舉動,內心百感交集,已達飽和的情感加上濃濃的不捨,彙集成承載不動的江流,不僅淹沒了他,也模糊了他的視線。

  為什麼會是她?她是這般的善良、這般的純真,她該有大好人生,理當是快快樂樂、無憂無慮的過著每一天的……他想掬在手心中呵護的寶貝呵……

  「愷,你怎麼了?」擦完藥的朝露真的被他泫然欲泣的樣子嚇了一大跳。

  當然不是因為那畫面美得讓人嫉妒,而是……不都說男兒有淚不輕彈的嗎?印象中男孩子極少在旁人面前落淚的,愷是怎麼了?啊,她想到了,「男兒有淚不輕彈」這句話還有下文,說是「只是未到傷心處」。那麼,就是有讓愷傷心的事發生了?

  「發生什麼事了嗎?」雖然鮮少有安慰人的經驗,朝露卻很自然的將他摟入懷中,像哄孩子似的安撫他,「記得嗎?不管怎麼樣,你都還有我呀。我們不光是談戀愛的情人喔,還是結拜過、說好要一輩子在一起的好兄弟,你的事就是我的事。是誰惹你傷心的?告訴我,我幫你出氣去。」

  「YOYO……」他像攀附浮木般的緊緊摟著她。

  她也用力的摟著他。

  「愷,有事就說出來商量好嗎?雖然我不知道是什麼事讓你這麼生氣,但不管發生什麼事,你都不要傷害自己好嗎?」想到剛才他發了狂似的畫面,她不由自主的哽咽。她不願再見到像剛剛那樣的畫面了。

  「對不起……」

  「說對不起有什麼用,你嚇到我了,也傷害了你自己,這些不是一句對不起就能彌補的。你知不知道,你這樣傷害自己什麼事都解決不了,只會讓關心你的人感到難過而已。」

  「對不起……」

  「就這麼一次,下次不准這樣了……你看,你不但弄痛了自己,最後也弄痛我了,這樣大家不是都不好受嗎?」故作輕鬆的笑笑,她寬宏大量的原諒了他。

  「對不起……對不起……對不起……」宇文愷像是沒聽到她的話,只是一再重複他的歉意。

  是他,全是因為他!他是個不祥的人,只要在他身邊的人,皆會有不幸的事發生……要是她不接近他的話,這樣的事也不會發生在她的身上,她依然會過著幸福快樂的生活,不會得到這該死的病!

  「愷?你到底怎麼了?」他反常的樣子讓她真的很擔心。

  她知道他在哭,是那種抑制了哭聲、讓人倍覺心酸的無聲哭泣,可是她不知道究竟是發生了什麼事,讓他像只負傷的野獸,不但失去理智的傷害自己,還一個勁兒的哀哀飲泣,這樣的他讓她都想哭了。

  「愷,你不要這樣子,有什麼事就說出來好嗎?是剛剛的那通電話嗎?誰打來的?說了什麼嗎?」他一直不說話,那她只好自力救濟,隨便猜猜了。

  宇文愷當然不可能告訴她那是醫院打來宣判她罹患惡疾的電話。維持著沉默,藉由她身上傳來的安定力量,他開始拾回一度失去的理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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