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等他回答,她已從他身上爬下來,把藥碗往桌上一丟「啊!快躺好,你快躺好啊,你病得那麼重,現在才剛醒過來,還不能起來啦。」見他試圖坐起,她連忙制止。
「不礙事了。」並非逞強,如今的他不但成功的破除身上的寒氣,服下赤心蓮後,連同那改變體質的功療也一併完成了,頃刻的醒轉,他的體質已有了巨大的轉變。
「才怪,怎可能會沒事,你之前病的好重呢!」皺著小臉。
「你快些躺好,再睡一會兒吧……你放心,雖然沒有其他的人在,可是我會照顧你的。」
小小的臉兒散發著堅定的光彩,看著她那豪氣干雲的可愛模樣,清雅俊逸的面容上漾出一抹溫柔的笑。
「你不相信我嗎?」他溫柔的笑容讓她產生自我懷疑。
「還是你想叫別人進來服侍你?」
不知怎地,看出她的小小失望,那讓他覺得特別的愧疚,於是脫口而出──「用不著麻煩別人了。」他阻止她,在連他自己都詫異的情況下,不過倒真的很成功的換回她燦爛的笑顏。
「那你快睡吧,我會在你身邊保護你的。」她一溜煙的鑽進被窩裡,柔軟細瘦的小小身子極其靈巧地纏住了他,密密地緊黏著他,那動作之熟練的,就像是她常常這麼做一樣。
這樣的行為、舉動都是不合宜的,尤其是對素來謹守禮教的玉陽而言,那更是大大的不恰當,他不但整個人僵住,就連俊顏也瞬間染上一抹淡淡的紅暈。
不過,那一瞬間的僵硬與不自在很快就釋懷了──她只是個孩子,只是個孩子而已
想到這點,他撤下心防,不再多所顧忌,就由得她去,任她抱個滿懷。
當敖鳳翔帶著珍珠回來時,看見的正是兩人相擁而眠的畫面。
「嘖!這小鬼頭真是能睡,也才離開一下子,她就睡得跟頭小豬一樣。」敖鳳翔嘖嘖有聲地批評著。
不同於他,珍珠有另外的發現,纖纖素手指向桌面上的藥碗。「二公子,你看!」
敖鳳翔大吃一驚,尤其是取過藥碗細聞、證實有赤心蓮的氣味後,更加的心急。
「藥呢?是誰喝了藥?小安子?快把小安子找來!」深怕好好的一碗藥被陰錯陽差的喝掉,敖鳳翔可緊張了。
「二師兄,你還是一樣的急躁。」
溫雅帶笑的嗓音突然響起,循聲望去,敖鳳翔望入一對熟悉的溫柔瞳眸當中,明顯一呆。
「奴婢見過大阿哥。」珍珠極快的反應過來,連忙行禮。
「你……你醒來了?」敖鳳翔驚喜的大喊一聲。
「噓,小聲點,別吵醒這娃兒。」看看懷中睡得香甜的小丫頭,玉陽輕聲制止道。
「先別管她,你覺得怎麼樣?有沒有什麼不舒服的地方?」敖鳳翔的急躁才不容許他去理會一個小鬼頭。
「我看,我們還是出去談吧。」玉陽想坐起身來,但有些不容易,因為巴粘在他身上的小人兒倚是頑強,依然緊緊巴著他不放。
「大阿哥,讓珍珠來吧!」珍珠連忙上前幫忙。「真對不住,我家格格自幼失去雙親,缺乏父母親的關愛,被太后接到養心園後,雖然不乏人關心照顧,但在這裡,她更是缺乏與父執輩相處的經驗,這會兒恐怕她已經把大阿哥當成父兄之類的長輩看待,所以特別纏人。」
「無妨。」清俊儒雅的臉龐上看不出特別的情緒,由得珍珠幫忙,「拔」開粘在他身上的小傢伙。
睡眠中驟然失去他的懷抱,精緻小巧的美顏流露出不悅。
「嘖!真是個麻煩的小鬼頭。」敖鳳翔撇嘴道。
摸摸那緊皺起的小眉頭,清俊儒雅的俊顏露出淺淺一笑。「如果不是你口中的『小鬼頭』,只怕玉陽的一條命早到閻羅殿報道去了。」
「你知道?」敖鳳翔覺得驚奇,按理來說,親親小師弟一直是昏迷不醒的,怎麼可能知道當中所發生的事。
玉陽這才真正的確定,先前他只是懷疑,因為,她一直給他一種似曾相識的熟悉感,某些模糊的畫面也因她的小身子而被喚醒,只是太過模糊了,所以他大膽假設,假設前些天供予體溫、保住他性命的人是她。
如今事實證明,他果然猜對了。
「你還記得什麼?」敖鳳翔好奇,也突然的想起。「對了,最後那碗藥應該是你喝的吧?你怎麼喝的?小鬼頭沒力氣搬得動你,也不可能是你自己爬起來喝藥,那……」
假裝沒聽見他的問題,完美的掩飾掉那份不自在感,玉陽逕自向珍珠交代道:「你好生照顧她。」
敖鳳翔本想再繼續追問,但玉陽已順勢轉掉話題。「走吧,我們出去再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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行功十二周天,敖鳳罩方才睜開眼,就瞧見他費心救治的人眼中帶笑地看著他。
「記得提醒我,千萬別與你為敵,就算真那麼不幸,將來有這一天,我們師兄弟心生嫌隙、反目成仇了,要大打出手前,你也得出聲制止,可別讓我真跟你打起來了。」一開口,敖風罩就說著讓人摸不著頭緒的話。
「大哥你在說什麼啊?」聽不出兄長的玩笑話,敖鳳翔一臉的受不了。「我們跟玉陽的感情這麼好,就像親兄弟一樣,怎可能有反目成仇的一天?再說,依玉陽這種溫吞到死的性格,會跟誰反目成仇啊?」
「是啊,大師兄你多慮了。」當事人開口,儒雅清俊的臉龐上露著微微的淺笑,聽出他的玩笑話,也知道敖風罩話中真正的意思。
敖鳳罩懶得理會自家遲鈍的弟弟,直接看向小師弟。
「你知道我在說什麼就好。」
許是如傳說的那般,天人轉世。代當今聖上受人關時的殺業,所以玉陽的身子骨一直就不好。敖鳳罩還清楚的記得,當年逍遙真人帶他回山上的時候,那蒼白細瘦的樣子,壓根兒就不像個九歲大的男孩。
初時,山中的生活並不因為多了他而熱鬧起來,因為病弱的他太過於安靜,在休養身子的日子裡,除了按時熟讀師父交給他的功課,他還會主動去找其他的書籍來看,整日裡除了看書就是看書,乏味得讓敖家兩兄弟直當他是不存在的人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