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你的,為什麼要還給我?」
伍勝男微微一笑,「我只是物歸原主。」
「我不會收的。」
「不管你收不收,我都要還給你。」
「我說過不會收回,你要還給我不如給那些可憐的孩子。」
「已經用不著了,那些孩子都已經找到人收養。」
羅聖宇狐疑的問:「全部都安置好了?」
「是的。」
「為什麼那麼急?」她不是打算要繼續維持孤兒院嗎?難道他會錯意了?那麼她一開始又何必那麼積極的爭取遺產?他發現自己愈來愈不瞭解她,也或許,他從來沒有瞭解過……
「因為我得回家去了。」伍勝男只這樣說,就沒有再回答他任何問題。
※ ※ ※
一早,伍家一家三口就抵達了機場,他們準備搭乘中午的飛機離開台灣現正等著登機。
伍勝男並沒有向任何人說自己打算移民,但到了機場,又覺得這樣不告而別很不夠意思,所以就趁著時間還充裕打了幾通電話給台北的朋友,一向他們告別,最後,她打了通電話給陳天浩,因為他是最近認識的朋友中最照顧她的,所以她覺得自己該向他道謝。
透過電話,他聽到他忙碌的說著,「那位?我現在很忙。」
「天浩,我是阿男。」
「阿男?你在那?我正要找你哪。」
她輕聲道:「我在機場。」
「機場?你去送你爸媽嗎?」
「不是,我要和他們一道出國。」
「你要陪他們回去啊!那什麼時候回來呢?」
發現他誤以為自己只是陪雙親回去,她臉上泛起一朵笑,「我不回來了,我要移民到那裡去,所以打電話和你道別。」
「什麼?移民?」
雖然隔著電話,她依然可以聽到椅子和桌子的碰撞聲響,他必然是從椅子上彈起來,這個震撼果然還是太大了些。
「對不起,謝謝你對我的照顧。」
陳天浩對著電話大喊,「為什麼不早點告訴我?至少讓我去送你啊!」
「我就是不想讓你來送我,所以才不告訴你。」
「聖宇知不知道?」
她握著話筒沉悶了好長一段時間才說:「不知道,我也不想讓他知道,希望你也不要告訴他,最好讓他以為我只是離開台北而已。」
再見面只會徒增傷感,所以不如不見,連再見都不要說,伍勝男如此想著。
想到自己活到三十歲了才體認到真愛,而且還愛得這樣痛苦,這輩子她不想再動感情了。
「我得掛電話了,你自己要保重喔!」
掛了電話,她發現自己的淚水滑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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來到紐西蘭已經兩個月,這兩個月裡,伍勝男總是呆呆的在屋子裡頭晃來晃去的,伍國豪希望她繼續讀書,因為一個高中生根本找不到什麼工作,可是她還是每天什麼事都不做,不論他們說什麼,她就只會喔喔的點頭說好,但是過了之後,就又繼續發呆。
第二個月又一個星期後,她才開始去找所謂的語言學校,每天過得很忙碌,忙得沒有時間讓她發呆,這又讓伍氏夫婦緊張了起來。
「你別這麼反常好不好,一會兒像自閉症,一會兒又忙得團團,你到底有什麼心事,為什麼不說出來呢?」伍國豪擔心的詢問著。
「你這樣會讓她更不敢說出來的,我來問啦!」李秋鳳生怕他把伍勝男給嚇得不敢開口,便把他支到一旁去,換自己用委婉的口氣詢問:「阿男,你若是不想住在這裡可以告訴我們,我們不會勉強的,但是你這麼反常,會嚇壞我們的,你知道嗎?」
「是嗎?」
「是啊!」
「對不起,我太心急想要把語言學好,以後會注意自己的健康。」
其實她不覺得自己有任何奇怪的地方,但是父母都這麼說了,她只好正常一點,每天下了課就去找幾個新認識的朋友逛逛街,假日就去學人家擠擠牛奶,過著看起來愜意的愉快生活。
但是,實際上她的心就像突然被掏空了一般,找不到重心,更不知道自己的未來該何去何從,她像個行屍走肉的活死人。
這一天,她和往常一樣,躺在門前的草地上享受著日光浴,不料身體卻突然騰空,她驚嚇的張開眼,入眼的身影教她不可置信,那竟是她這些日子來所念念不忘的羅聖宇!
※ ※ ※
這人幹麼?一來就說些驚天動地的話,要嚇人也不是這種嚇法,何況,結婚可以隨便說說的嗎?
對於羅聖宇的突兀求婚,伍勝男大叫不願意。
「你先不要說話,我現在是在徵求伯父、伯母的同意。」羅聖宇風度翩翩的轉向伍國豪,然後很鄭重其事的彎下身子央求,「伯父、伯母,請求你們把阿男嫁給我,讓我帶她回台灣。」
「我記得你還有個未婚妻不是嗎?」
「那不是我的未婚妻,只是一個朋友,請伯父不要誤會。」
伍國豪看著他,嚴厲的問:「你真的愛我們家阿男?」
「愛。」
聽到他說愛,伍勝男再度大叫,「你要考慮清楚,那是要負責任的。」
「我願意負責任。」
「幹麼要你負責任?」伍勝男瞪著他咕噥。
他曖昧地盼著她,「難道那一夜的事情你都忘記了嗎?」
那一夜?伍勝男刻意忘記的那一夜又鮮明的浮上她的腦際,緊跟著臉紅成了番茄醬似的,「你不是說你沒有對我做什麼嗎?」
愛女心切的伍國豪聽到這令人嘖鼻血的限制級話題,再度大叫,「伍勝男,你在台灣到底都做了些什麼好事?」
逃吧!反正這種場面一定是絕對解釋不清楚的,伍勝男只有這個念頭,所以想都不想就拔腿開溜,匆匆逃命去了。
※ ※ ※
伍國豪是個老舊思想的男人,所以當他聽到羅聖宇那一番話之後,想都不想就逼著伍勝男嫁給羅聖宇,因為他認為女人的名譽是很重要的。
他們的婚禮在紐西蘭的一家小教堂中舉行;教堂雖小,但是婚禮很隆重也很溫馨,只有新娘子嘴巴翹得很高,幾乎可以吊豬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