尼爾斯從小愛玩,也愛開玩笑,但是都是些無傷大雅的玩笑,可是這回他扯的謊言實在太過分了,他聽到莫心妤被綁架的時候,心情真的沉重得幾乎快要無法呼吸。
但也因為這次的惡作劇,他才深刻的體會到自己的感情。他在商場上可以說是要風得風、要雨有雨,可是現在他卻不太敢去看莫心妤。
莫心妤早就發現他的到來,她知道尼爾斯和鞏安琳打賭,故意打電話對戚仲威謊稱她們被綁架,她曾想要通知戚仲威,讓他得知綁架只是個惡作劇。
但是另一方面她卻也想知道,他聽到這個消息會有的反應,所以最終她什麼都沒說。
看見他到來,她的心底有一絲竊喜,一種久別重逢的喜悅在她的心底慢慢的醞釀,但是看見他怒髮衝冠,她又覺得滿心的抱歉與不安。
眼看著眾人把這件事情當樂子,她卻沒有阻止,那她和幫兇其實是沒有兩樣的。
她發現自己來到法國後變安靜了,總是無法和那群人笑鬧在一起。她們偽裝的面具下,其實都在想著怎麼擠掉異己,這可是個現實的世界,在競爭中,不是輸就是贏,而誰也不想當那個輸家。
好笑的是,她完全把自己置身事外,彷彿那場戰爭與自己毫無關係。
為什麼來此?目的與目標都已經模糊,她滿腦袋只記得月光下的舞,以及他在黑夜中散發著光芒的眼神。
「莫心妤,快過來這裡,有剛出爐的點心。」尼爾斯對著她揮手招喚。
「不要,我要去午睡了。」
太陽依然高掛,但是陽光暖暖的,讓人也變得慵懶。
「別理她,她快要變成豬了。」
她竟然傻得以為鞏安琳會轉性,結果只是三分鐘熱度,然後又開始故態復萌,當初可能真的只是怕被吸血鬼纏上了。
合上英文版《武則天傳》,她快步朝古堡的正門走去。
在台灣讀《飄》、《戰爭與和平》,在歐洲卻讀中國歷史,說起來還真是有點好笑。
有道視線在跟著她,灼熱而令人全身發燙,她知道誰在看她,也知道誰在排擠她。她們說,她不合群、愛搞獨立,借此想要引起尼爾斯的注意,但是只有她最清楚——
誰在她心裡?!
不管風中、雨中,還是夜深人靜的時刻。
那目光依然熱烈,她幾度想回頭,但終究沒有那樣做,只是加快步伐,快速離開。
至於戚仲威,遠道而來,看見莫心妤平安,心中大石落下,只是被愚弄一事仍使他餘怒未消。
看她拔腿逃逸,他原想要追上,但是管家卻在這時候跑來叫他,「仲威少爺,老夫人請您過去一趟。」
「有說什麼事情嗎?」
「老夫人沒提,只叫我來請您過去。」
「我知道了。」他離開前轉頭怒視尼爾斯,「這賬晚點找你算!」
「OK、OK!我們的賬慢慢再算就可以。」尼爾斯依然嘻皮笑臉,沒有為自己的惡作劇心生一丁點罪惡感。
看著那張孩子氣的笑臉,戚仲威突然發現,和他生氣,只是跟自己過不去。
第五章
「外婆,您找我?」
每次見到她,戚仲威都會覺得她太過威嚴,以致讓人很難想去親近。
而貝克老夫人也是,她似乎不會很急切的想要讓人親近她,逕自獨自活在她架起的象牙塔中。
雖然已經年屆七十,但是貝克老夫人看起來依然像個優雅的公主,神聖高貴而高不可攀。
「坐吧。」
「是。」聽從外婆的意思,他找個靠窗的位置坐了下來。
「你知道我找你來有什麼事情嗎?」
「外婆沒說,我當然不可能知道。」
「我是想知道你對那幾個女孩的看法如何?我看尼爾斯每天和她們相處,卻沒有一點選擇的打算,有些擔心。」
「挑選條件不錯的女孩來,是我的任務,但是沒有和她們真正的在同一個屋簷下相處過,老實說也很難瞭解一個人,我覺得這個問題,您要問問尼爾斯本人比較恰當。」
「如果問他會有答案,我就不需要問你了。」貝克老夫人歎著氣說:「你也瞧見了,尼爾斯的個性如此不穩定,我能抱持什麼希望呢?」
「外婆又何必擔心那麼多,尼爾斯只是愛玩了一些,過些時日我想他的個性成熟了些,就不會再叫您擔憂了。」
「我也是這樣想,再給他些時日磨練,這也是我叫你過來的原因,我希望你暫時負起監督尼爾斯的責任。」
「外婆,您不是開我玩笑吧?台灣那邊……」
貝克老夫人打斷他的話,「台灣那邊可以先交給仲武,他比尼爾斯穩重多了,你只需要偶爾監督一下就成了。」
「但是……」
「別再但是了,這事情就這樣說定,如果台灣那邊有什麼問題,叫戴芙兒來跟我說。」
戴芙兒,他的母親,對於外婆強硬的作風母親向來沒轍,這也是當年母親堅持嫁到台灣的因素。
離得遠,可以減少摩擦,母親是那樣想的。
而他,遵從並非是怕,只是不想在小事情上頭頂撞老人家。
然而有時候,他和外婆的意見仍然會相左,所以明明貝克堡有他專屬的房間,他卻寧可獨自住到別墅去,為的也是要圖個耳根清靜。
「我可以留下來,但是當尼爾斯決定要和其中一位小姐共度終生的時候,我就要回到台灣去。」
「嗯,到時候多個人來約束尼爾斯,我想他也會成熟一些。」
嗯。
jj jj jj
莫媽和莫爸的突然來到讓莫心妤非常的吃驚,看著他們站在貝克堡的大門口,她甚至還以為是自己是在做夢。
「心妤,媽媽的心肝寶貝,可讓媽媽想死了!」莫媽一看見她,馬上丟下行李衝上前抱住她,傾訴著自己的思念。
莫媽的舉止向來就大剌刺,嗓門大、表情誇張,見到一陣子不見的女兒,她的反應當然更加過度。
「媽,又哭又笑很難看啦!」莫心妤忍住想哭的衝動,其實她想念父母的心情不比母親淡,她人在這裡,心卻一直在台灣,擔心父母會不會又天天大動干戈,更怕父母鬧到以離婚收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