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合作……」阿牛苦著一張臉,怕極了香兒的嗆言嗆語,「我去外頭生火,這讓給香兒姑娘了。」
「好了,你也快快出去,我可不習慣旁邊有人吵我。」
「喔。」
還真可愛,她其實是不習慣讓人看到她靦腆的樣子。
黃天霸但笑在心,乖乖的退出廚房,香兒則堂而皇之地入主廚房。
「這是寨主要人送給你的?」看著桌面上的胭脂水粉和布料,韓立天胸口有把無明火狂烈的燒灼著。
他的脾氣從不曾如此的難以控制,好像隨時會爆發,甚至管不了自己來此的目的,眼中只裝得下眼前的女子。
可看她平靜如此,似乎胸中無波無濤,讓人不免氣結。
「胭脂水粉是香兒叫小三哥帶她去買的,至於布料。」她取出了針線,淡然說著,「聽說大鬍子要成親,要我幫新娘子縫套新娘服。」
原來如此,聽完了她的解釋,韓立天胸口的火才略微平息。
「你怎麼了?」
「沒事。」
「我有點好奇。」
「什麼?」
溫蘭頭沒抬,繼續她的縫製工作,「你怎麼會來到山寨?」
「有所為。」
「當土匪叫有所為?」不能怪她這樣說,這裡確實是土匪窩,「真怪的說法。」
「不,有些事情不方便說,但等一切落幕你自然會明白。」
「是啊,你說過是為了救我們才來的。」她差點忘記了,「我真的認為這裡的人不是什麼十惡不赦的壞蛋。」
「所以你留下來。」這些她說過,所以他只得為了她的決定改變主意,在當夜撤退了安排在山谷口外的下屬,自己留在這裡繼續查探內情,「就我的觀察,你的看法確實沒錯,但是他們殺人搶劫卻也是不爭的事實。」
「嗯。」她點頭,想起馬伕的死,不禁歎氣。
「怎麼了?」
美人如斯,連歎氣都美麗得讓人歎息。
「你可還有親人?」
「親人……」想起親人,她的神情不禁黯淡下來。
她們四姐妹不知何時才能再見,而遠在揚杭的父母親也不知可好?
「有何心事說出來,也許我可以幫上一點忙。」
「不,誰也幫不了我的忙。」對方可是皇帝,君無戲言,誰也不能幫上她,她的命運已定,現在她只希望可以幫幫可憐的老百姓,「韓公子別為我費心了。」
「我來就是要幫你們。」
「幫幫可憐的老百姓吧。」
「那我自然會做。」也是他的責任,可是她呢?總是蒙著神秘的面紗,讓他想碰卻碰觸不著,「你究竟來自何處?家裡有哪些人?」
「那個重要嗎?」溫蘭停下手中的活,緩緩抬頭,苦笑道:「我已經有家歸不得,從今而後塵緣了,那才是我的宿命。」
「什麼意思?」
唉!她為何會想和他說,這些事情該不為外人知才是,以免她們對調的消息被知曉,她下半輩子只能當溫嵐而非溫蘭,這將是秘密,直到有一天塵歸塵土歸土,黃土塚下埋秘密。
「我要送衣服給準新娘了。」
「為人縫嫁紗,你自己呢?」韓立天在她走到門口時問她。
溫蘭緩緩回頭,回以一記苦笑,「塵緣了,無塵緣。」
那是什麼意思?
韓立天始終不太明白她所說的,塵緣了,無塵緣。
第四章
虎爺又找上門來,可是這回黃天霸狠狠的拒絕了他的獅子大開口。「我不會再提供你任何財物了。」
「什麼意思?」
「虎爺,放下屠刀立地成佛你可聽過?」
「別告訴我你想收山了。」虎爺哈哈大笑,嘲諷地說:「回不了頭了,你想朝廷會放過你們嗎?」
「那是我們的問題,就不勞虎爺操心。」能夠擺脫虎爺的威脅才是他最希望做到的一件事。
「想要過河拆橋啊?」虎爺語氣明顯的不悅,「你也不想想,我幫你們多少忙,若不是我掩護你們到現在,你們孤嶺寨早被官府破了。」
「是嗎?」
「別懷疑,要是你不信,大家走著瞧也可以。」
黃天霸擰起眉,不悅地問:「這是威脅嗎?」
「可不是,是你把我逼急了。」
「那虎爺可也別把我逼急了才好。」黃天霸哼著氣,說:「狗急可是會跳牆的,我想虎爺應該不至於那麼笨。」
「別打我的歪主意,我敢一個人來這裡,就有萬全的準備,要是我沒走出去,你這裡的兄弟馬上就等著去見閻羅王。」
「你……」
老早躲在外頭聽的韓立天老覺得這虎爺的聲音熟悉,但是又想不出來在哪裡聽過,只是他很確定,這個虎爺必然是他熟悉的人。
因此,他沒貿然進入廳堂,任由其他聽聞消息的兄弟進去吆喝,自己則躲在暗處不動。
直到虎爺離去,他才假裝自己剛剛到來的現身,「怎麼大伙心情那麼沉重?」
「你剛去了哪裡?」
「我去後山撿柴火。」他把手上的一道傷口秀給眾人看,「我在後山碰見一隻山豬,為了抓他,還被弄傷了呢。」
「有抓到嗎?」眾人紛紛詢問。
「當然。」
「那今晚有得加菜嘍?」
「可不是。」他笑說:「自己抓來的比較有成就感。」可他也沒忘記繞回剛剛的話題,「大哥,你好像有心事?」
「還不是虎爺那個貪心的傢伙惹得大哥不開心。」
「虎爺?」
「他和官府熟,大哥不想再和他談買賣,他就撂話要我們好看。」
「他那麼有能耐嗎?」
「有點小勢力。」黃天霸頭痛的說:「這下和他正面衝突,他怪我過河拆橋,怕會給兄弟們帶來禍端。」
幾個人異口同聲道:「大哥,您不用擔心我們,我們早決定要跟您出生入死的。」
「嗯,那就別管他了。」黃天霸得到兄弟們的支持,不再憂心,「今晚的宴會準備得如何?有了韓兄弟的野豬,肯定是增添不少美味。」
「是啊,我剛剛已經把野豬交給廚子了。」事實上那是剛才他的下屬們來請示他事情送來的,他順勢用來掩耳目,當作自己不在場證明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