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麼開口好呢?
曲秉華已經回家很久了,可是羅育凌卻還沒有找到比較好的開場白。
老是和他四目相交,又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樣,曲秉華看出她有話要說:「你是不是有話要對我說?」
「嗯。」羅育凌點點頭,卻還是沒有下文。
「很難啟口?」
「嗯。」
「這一點都不像你喔。」他以頑皮的語調道,希望可以緩和氣氛。
羅育凌挑挑眉,說:「那我平常是如何?」
「有話直說。」大而化之,甚至有點大嗓門,那才是他認識的羅育凌,「說吧,不管什麼事情都沒有解決不了的。」
「是嗎?」這次卻很棘手,害得她都不知道要如何是好了。
「我們之間沒有說不了的話。」曲秉華提醒她。
「我知道,但是我常常在想,你做事情會不會太絕情了些?」她發現,用責備的語氣比較好開口,也許是借此壯膽吧,「我聽說你把董桂芬開除了,是不是有這回事?」
「沒錯。」曲秉華坦然點頭,「這個不是很重要。」
只是一個急欲攀龍附鳳的女人,說了浪費時間。
「可是她跟著你也有五年之久。」
「你怎麼突然間跟我提到她?」曲秉華納悶的問:「而且你不是說她常擺臉色給你看嗎?怎麼今天這麼關心起她?」
「是因為我知道你開除她,又覺得把一個跟著你那麼久的員工開除了,有點不近人情。」這當然不是她的夏心話,以董桂芬那樣的秘書,早該開除了。但是,為了公司的營運,她不得不繼續說著違心之論,「我希望你讓她回公司上班。」
曲秉華堅決的搖頭,「那是不可能的,若是你知道她做了什麼事情,我相信你也不會希望她回來。」
「什麼事情?」
「如果我說她想誘惑你的老公,你會怎麼說?」
羅育凌苦笑,「那證明我的老公你很有魅力啊。」
「就這樣?」
「不然要怎樣?」
他難以置信的問:「難道你一點都不生氣?」
「她喜歡你,這我早就知道的。」她故意說得輕描淡寫。
「有別的女人喜歡我、勾引我,你一點都不在意?」曲秉華開始有些生氣,氣羅育凌對他滿不在乎的態度。
「那表示你是世界第一等啊,而我已經是你的老婆了,有什麼好擔心的呢?」她挽住他的手,以退為進,「你忽然間把一個跟了你五年的部屬解雇,其他的下屬會怎麼說呢?會不會開始擔心自己的未來可能跟董桂芬同樣的下場?」
「這……」
「我相信你也覺得我說的很有道理,對不對?」
這一招可真高啊,曲秉華都要自歎弗如了,「但是她的確是個麻煩人物,我早就在打算要把她調離。」
「那也不要急在一時嘛!」
「你為什麼一直替她說好話呢?」他睨著她,不解地問:「對了,你是怎麼知道我把她解雇的消息?」
「就有人會告訴我啊。」她尷尬的訕笑。
「不可能是慶文說的,他到德國出差了啊。」他眼神變得銳利,覺得事情可疑,「難道是董桂芬打電話給你?」
羅育凌一時無語,如果反駁,她也找不到合適的人選可以背黑鍋,而事情總是有個人起頭,這倒是讓她為難極了。
「說啊,到底是誰告訴你我開除董桂芬的?是不是她?」
支吾也不是法子,羅育凌點頭承認,「是她打電話給我沒錯。」
「這個女人到底打什麼主意?」曲秉華氣急敗壞的低吼,「在公司明目張膽的誘惑我,然後又打電話來家裡,她都說了些什麼來著?」
她瞪著他,有些懼怕的問:「你那麼生氣幹麼啊?」
「我當然生氣,你一點都不在意我會不會被人拐走了,還拚命的幫你的情敵說好話,我懷疑你到底愛不愛我?」
這可真是天大的冤枉啊!她不愛他,會嫁給他嗎!
「你不可以冤枉我啦!」被人威脅已經夠慪了,現在又被老公冤枉,羅育凌急得哭了起來,「人家都嫁給你了,你還懷疑人家不愛你……」
看到她的眼淚,他就沒轍了,「好,是我不對,你不要哭了……」
「我要哭,我就要哭!」而且越哭越大聲。
莫可奈何,曲秉華只好以吻封唇,免得她的哭聲叫來兩家的長輩,「噓……我知道你是愛我的,不要哭了喔,都聽你的。」
「你騙我……」
「不騙你,都按照你希望的去做。」
「讓她回去上班?」
「讓她回去上班。」曲秉華無奈地點頭。
「一樣的職務?」
「這個太……」看見她又要哭了,他只好點頭應允,「好,讓她恢復原來的職務,可以不要哭了嗎?」
「嗯。」女人的淚水像是自來水,要來就來,說收就收。
當男人,苦啊!當一個妻奴,更苦啊!
第六章
曲秉華豈是個不用大腦的男人,若他是中看不中用,那如何管理底下那麼多的部屬?又怎麼把字慶集團的聲譽推向巔峰?
對付一個女人,他自有他的一套方法。
他不認為董桂芬只是單純的打電話請求羅育凌幫忙,肯定是說了些什麼讓羅育凌不得不替她說情的話來。
至於是什麼,羅育凌堅持不肯透露,所以他得要費點心思去調查。
現在,他暫時讓她恢復原職,卻把所有的工作都交代給另一個男性助理,所以董桂芬美其名還是他的秘書,實際上已完全無權。
「董秘書,麻煩泡兩杯咖啡進來。」曲秉華透過內線吩咐。
這就是董桂芬最近常做的工作內容,像個打雜的小妹。
「張特助,你知道總裁今天約了哪些人嗎?」端完咖啡的董桂芬由於無法得知曲秉華的行程,只好向新上任的特別助理套取資訊。
然而要當上總裁特助也不是那麼輕而易舉的,同事歸同事,張文祥早被曲秉華交代過,若是他的行蹤被人知曉,或者是公司機密洩漏出去,他就等著捲鋪蓋走路,為此,他可一點都不敢多說話。「董秘書,工作上的事情你也很清楚,你問我這個問題等於在為難我,很抱歉,我無法給你任何答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