曲明夫放下報紙,「那最好去看看醫生。」
「對啊,等下我就陪你去。」吳秀鳳把羅育凌當成女兒看待,她小時候生病還曾經是吳秀鳳帶她去看醫生的。
「應該不用啦,只是反胃而已,不聞到腥味就沒事了。」羅育凌覺得事情沒有那麼嚴重,身體也沒啥特別狀況,還不到看醫生的程度。
「這樣不行,有病就要看醫生。」曲明夫嚴肅地說著。
正巧工作下班的曲秉華一回家,正巧聽到曲明夫的話,忙問:「誰病了?」
「沒啦,是我最近常常反胃而已。」羅育凌慌忙解釋。
「常常反胃?怎麼會這樣?吃了什麼不乾淨的東西嗎?」她就像他的命,小時候她生病他也會不眠不休的照顧她,「我帶你去看醫生。」
「不用了。」
「不行,反正秉華回來了,就讓他陪你去一趟醫院吧。」
「對啊,我陪你去,看到底怎麼了。」曲秉華仍舊很堅持要陪同。
拗不過他的堅決,羅育凌只得點頭答應去一趟醫院。
臨出門時,吳秀鳳突然想到,「也許該去婦產科檢查一下喔!」
「什麼意思?」曲秉華霎時愣住。
吳秀鳳笑說:「育凌說她聞到腥味就會反胃,其他東西都不會,有時候懷孕的人也會這樣子呢。」
懷孕?
青天霹靂,曲秉華半晌回不了神。
他不能生育,可是羅育凌卻有可能懷孕,這意味著什麼啊?
「秉華,你怎麼了?」羅育凌看他神情不對,關注的詢問,「是不是太累了?如果你累了,我自己去也可以。」
「不,我陪你去。」他身為丈夫,老婆是不是懷孕,他該是第一個知道。
吳秀鳳在一旁又說:「最好是懷孕了。」
所有人都很期待,就只有曲秉華心情沉重。
一個不能生育的男人,老婆卻懷孕了,這並不是什麼好事,只意味著他的老婆背叛了他,以這種心情,他怎麼可能會期待自己的老婆真的懷孕。
坐在車內,他不發一言,表情沉重。
「秉華,你今天怪怪的。」或者該說他從剛剛開始才變得怪怪的,「你好像不怎麼希望我懷孕?」「為什麼這麼問?」曲秉華冷聲反問。
「因為從剛剛你聽到我可能懷孕,你的臉就好像罩上一層烏雲,我當然會這樣想。」羅育凌觀察入微。
曲秉華忙解釋,「我只是比較震驚。」
「不,就算是震驚,你也不該是如此的沉重表情。」
「會嗎?」曲秉華扯唇淡笑,「你想太多了。」
「是我想大多嗎?」她一點都不那樣認為。
「嗯,是你想太多了。」他再度強調。
羅育凌瞧出他不願意承認,只好無奈地同意,「你要那樣說,我也沒法子。」
之後這一路,他們都沉默無語,車內氣氛超級冷,比起冷鋒過境還冷冽。
檢查結果,羅育凌懷孕了,曲羅兩家長輩開心得手舞足蹈,甚至迫不及待地想向全世界宣佈羅育凌懷孕的消息。
可是,羅育凌肚子裡的孩子的准父親,卻開始早出晚歸,甚至還有了徹夜不歸的紀錄。
「秉華,你這麼晚了還不回來,不怕育凌擔心嗎?」李慶文被秉華硬拉來喝酒,看曲秉華猛灌酒,他反而不敢喝,怕兩人都醉了開不了車。
「擔心?我懷疑她會替我擔心。」曲秉華繼續灌自己酒,語氣嘲諷。
怪怪,這個人一定出問題了,不然不會借酒澆愁,「你和育凌吵架了嗎!」
「沒什麼好吵的。」
「沒什麼好吵?」李慶文睨著他,搖頭拒絕相信,「如果你沒和育凌吵架,不會這副要死不活的樣子。」
曲秉華轉頭,瞪了李慶文一眼,沒好氣的低吼,「誰要死不活的?今天、現在不許你提到她的名字。」
果然有問題,否則不會連名字都能成為導火線。
「說吧,有心事說出來比較不會得內傷。」
「你要是繼續那麼吵,就滾蛋。」曲秉華沒好氣的吼著。
酒吧內人聲鼎沸,所以曲秉華的怒火並沒有引來太多人的注目,僅有幾個早就在意到他的女人,一直把視線投注在他們這一方。
長得帥的男人本來就比較容易引來注目,他根本不在意有多少人在看他,更不介意發火會影響自己的形象。
他繼續大口大口的將烈酒往肚子裡灌下去。
「借酒澆愁是沒用處的,有話說出來吧。」
曲秉華轉頭瞪他,大吼,「你很吵耶!」
好人難做,李慶文覺得無辜極了,「我吵也是為你好。」
「靜靜的不要說話。」
「喔。」李慶文悶聲咕噥,「好人真的很難做。」
這一夜,李慶文有認知自己要當那個護送者,所以滴酒未沾,倒是曲秉華,平日不喝酒,一喝就醉得不省人事,害得他這個護送者也很頭痛。
在酒吧服務生的幫忙下,李慶文好不容易才把曲秉華弄上車子,哪知道一上車,曲秉華就在他的車內大吐特吐起來。
看到一堆嘰心的嘔吐物弄得他滿車,李慶文差點當場昏倒。
「我這是招誰惹誰了啊?」好人難做,好友更是難當,但是碰上了,也只得認了。
等曲秉華吐完,癱回座椅,李慶文才啟動引擎,「我要開車了,你不要給我出狀況啊。」
「我要喝水。」曲秉華吐完開始覺得口乾舌燥。
「我哪來的水給你喝,你以為這是你家,還是二十四小時超商。」李慶文沒好氣地說:「不會喝酒就不要學人家喝那麼多,喝了吐掉多浪費啊。」
難怪人家說,台灣人喝酒像牛飲,好酒都被台灣人給糟蹋了。
好不容易將醉醺醺的曲秉華送到家,按了門鈴之後,是羅育凌來開的門。
「這麼晚還沒睡啊?」由於來鬧過洞房,所以李慶文知道曲秉華和羅育凌的房間在樓上,以羅育凌開門的速度,可以猜想她是沒睡在等門。
「如果睡了就不會來開門了。」羅育凌掃了一眼醉醺醺的曲秉華,眉頭深鎖,「怎麼喝成那樣?」「我也不知道,好像把酒當成了白開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