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服了自己,曲蘅認定這是個好結論與好方法。
但是真那樣嗎?
事實上,她心裡知道一點也不是那麼一回事,想到自己將會在某日,也許就在明天,將會被史御風遺忘,她的胸口就覺得好痛,痛得無法忍受。
淚珠滑落雙頰,和水混合在一起,她分不清楚是淚還是水,只感覺水中和著淡淡的、鹹鹹的味道。
洗過了澡,她感覺整個人昏昏沉沈的,便上了床平躺在床上,想要讓自己睡去,但是卻怎麼都無法輕易的入睡。
更晚的時候,她聽到史御風在外頭按門鈴,按了很久,她沒有理會,想讓他自動認為她睡了而不要打擾她。
最後,門鈴不響了,她猜史御風必定是死心回去了。
又更晚了些,曲蘅聽到阿默在外頭敲門,他老是這樣,有電鈴不用,總是對現代科技感到不屑一顧,但是她也沒有理會,因為打她躺下,她滿腦子都是空白的,誰也沒想要見。
最後,她發現自己真的睡不著,便起床想要做些事情,才看到窗外的天色已經轉?大白,而她失眠了一夜。
???
一早,曲蘅打開門,阿默就突然的冒出來,嚇了本來就有些魂不守舍的她一大跳,「阿默,你為什麼老是這樣悶不吭聲的出現,我不是說過你這樣是會嚇壞人的嗎?」
阿默連忙質詢她,「要說被我嚇到,該說是你心不在焉才對吧?我人長這麼大,就算不出聲,你也會輕易的看到我,以前不都是你先叫我?」
以前,他不會這麼偏激,而她也沒有現在這麼怕他。
「如果你又來問我一些有的沒有的,我告訴你,我不想聽。」
昨天泡水泡太久了,加上一整晚沒睡覺,她不禁覺得頭重腳輕,這種種現象看起來,她八成是感冒了。
「你不舒服?」
「我是不舒服,所以你如果不來煩我,我會很感激你的。」
「是怎為了?昨日還好好的,你是不是和那傢伙發生了什麼事情?」
曲蘅太過單純,一點點心事,尤其是那種偷吃禁果的事情,她更是怕急了被人看出來,當阿默這麼猜的時候,她的臉簡直可以以瞬息萬變來形容。
「該死的!你真的和那傢伙發生了事情?」阿默雖然不是非常確定,但看到她的反應,他感覺到一絲不尋常。
曲蘅是那種很冷靜的女人,剛剛他只不過像平常那樣猜測她與史御風,她的反應卻是那麼激烈,可見,情況已經糟到不能再糟了。
「說啊!」他抓起曲蘅的臂膀,激動的追問。
「放開我,你弄痛我了!」
「你不說我就不放開你,你給我說實話,那傢伙對你做了什麼過分的事情?」
「你以為你是誰?我為什麼要回答你這種無聊的問題?」曲蘅也上了肝火,加上身體諸多不適,她開始想要反擊,「我告訴你,你最好弄清楚一點,我們只是青梅竹馬的鄰居,你不是我的丈夫,更不是我的男朋友,你沒有權利在這裡審問我,放開!」
阿默已經不是阿默,她也不是她自己,也許過去她太在意不想要傷害阿默,使得他總是認定,她終有一天一定會屬於他,所以他也就自然而然地對她予取予求了起來,但是現在她發現那樣的作法是錯誤的,對他好,他只會想得更偏激。
「我不會選擇你,如果你願意當個朋友,當個哥哥,我會很高興,但是我真的不會選擇你。」
阿默的手終於鬆開,臉上的笑是她有生以來所見過最最可怕的。
「你真的那麼絕情?」
「不是我絕情,而是你始終不能夠面對現實,我已經說過很多次了,是你執意不肯好好的面對。」曲蘅感到無奈,因為打小的感情使得她不想傷人,但是最終傷人最深的還是感情。
「你會後悔的。」
「什麼意思?」阿默的神情讓人心生畏懼。
「你會明白的。」
「我不明白,如果你想要找史先生麻煩,我告訴你,我今天就不和他出海,我要辭掉那個工作。」
「那最好。」但是並沒有改變他想要做的事情。
「阿默,你到底打算做什麼?你可千萬不能亂來!」
「你擔心那傢伙?」
曲蘅垮下臉,氣憤的吼,「我誰都不關心,這樣夠了吧?」
到底是男人不懂得成長,還是這世界原本就這麼混亂?她無力作出更多的反抗,決定裝作視而不見,也許這樣可以讓阿默冷靜下來。
「算了,你愛怎樣是你的事情,我不想管了。」
她轉身走回屋內,在阿默跟進之前用力的把門用上,然後撥通了電話。
「……對,你只要馬上到海港去,那位史先生就會在那裡……我不管他同不同意,反正這就是我的決定,你可以告訴他,我討厭看到他,也討厭和他一起工作……沒關係,善意的欺騙反而是種罪惡,我想就讓他認為我是那種女人好了,麻煩你了。」
在一停一頓之間,她向海洋館的同事凱思交代了所有事情,把契約之事丟諸腦後,然後躺回床上。
現在,她需要好好睡一覺,但是她深知這很難,就如同要忘記女人第一回擁有男人的感覺一樣難。
???
早在約定的時間內,史御風就抵達海港了,但是過了兩個鐘頭,他依舊沒有看到曲蘅的蹤影。
經過昨日那樣親密的接觸,他知道曲蘅一時之間很難接受,但是,女人不都是欲拒還迎?以前死纏著他的女人,也都一開始裝作很淑女,故意吊他胃口,但當他開始冷淡,她們就對他黏得緊緊的,到後來,知道得不到他的心便開始打他口袋裡錢的主意。
他知道曲蘅不是這種女人,擁她在懷裡的時候,他相信那種實在的感覺是真實的,如果她真的討厭他,她會抵死不從,而不是用她的身體緊貼著他。
可是,不管他怎麼等,海港上始終沒有見到曲蘅的蹤?。
「史先生……」
一個聲音打老遠傳了過來,他遠遠望去,一個陌生的男人正氣喘吁吁的往他這邊奔跑而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