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巧兒,大夫到底來了沒有?」他對著外頭大喊。
巧兒匆匆奔入,揖著身子回話,「還沒有看到呢!」
「李明,你去瞧瞧,人請到哪去了?」
「是。」
「別請了,請了也沒有用……」語焉淚流滿腮地泣訴。
「別胡說,好好的看了大夫吃了藥,等你好了,我就娶你進門做我的夫人。」
終於等到了她要的結果,語嫣雙眼忍不住發亮,顫抖地握緊李慶的手問:「王爺……您是說真的嗎?語嫣是不是在作夢?」
「是真的。」
話既已出,再難收回,但是李慶卻覺得胸口非常的緊,像是被千斤大石重壓,一口氣直喘不過來。
第六章
柳銀雙的臉色彷彿千年寒冰般的冷冽,畢竟有哪個女人可以忍受有個如此花心的夫婿?就算別人能,她也不能,掐指一算,她才進門不過一個月,她的夫婿卻要迎娶個妓女,這事若傳揚出去,人家肯定要笑她是個綁不住夫婿的心的無趣女子,才會新婚不到月餘,丈夫就要另結新歡。
乾脆她也不必待下去了,這種家她早早離開較妥當。
乘李慶外出辦事,她寫好了休夫書,命李明轉交給他,自己則收拾好包袱,準備離開王府。可是,走出靜心園不到兩步,她就看見即將過門當王府新夫人的語嫣輕移蓮步,朝她而來。
柳銀雙最不想打照面的人就是語嫣,但此刻掉頭或做什麼都不對,就怕給她更多機會數落自己。
「唷!敢情這是離家出走嗎?」語嫣語氣尖酸,令人聽起來全身不舒服。
為什麼男人都喜歡這種女人呢?李慶真是超級沒有品味的!
她寧可和一個村婦共侍一夫,也不想和這種在男人、女人跟前兩個樣的女人爭風吃醋。
「我沒必要離家出走,只是把那種沒眼光的男人休了送你。」
「你說這話是什麼意思?」
「我如你所願,不與你爭夫婿,所以把他休了讓給你,這樣你還不高興嗎?」柳銀雙沒好氣地重複著自己的意思,卻又怕李慶趕來阻撓,所以急促的說:「你讓讓路,我要離開這裡,以後不會和你爭男人了。」
事實上她也沒意思和她爭,只是看不慣語嫣做作的樣子,明明骨子裡凶得有如一隻母老虎,可在李慶面前卻扮成一隻溫馴的小綿羊,叫人看了不舒服。
見語嫣仍站著不動,她又催促著,「你快讓路,要是讓李慶來了,你就要後悔了。」
「讓你走可以,但是得讓我瞧瞧你的包袱中放了些什麼東西。」
這也欺人太甚了吧?
柳銀雙終於忍不住心中怒火,瞪著眼問:「你該不是把我當成了賊?」
「那是你說的,我可沒有指控你是那種人,我只是想知道你帶走什麼東西,既然我就要嫁進王府了,這府裡的東西我也有資格過問,你要是帶走不該帶的東西,我當然不容許!」
聞言,小春氣憤地罵道:「你這女人未免太囂張了吧!好歹我家小姐還是王爺的大夫人,就算要來搜我們的身,也要王爺說了算數,你不過是個未過門的新夫人,卻在這裡擺起架子,真當我們好欺負啊?」
「你這丫頭片子敢頂我嘴?我一狀告到王爺那兒去,到時看你怎麼個皮開肉綻。」語嫣動不動就搬出王爺來壓人,可偏偏柳銀雙最不吃這套。
「我告訴你,要搜我的身就讓李慶來,他敢說我動了王府任何一草一木,我就敢空著手離開此地,你有膽就去叫他來搜我的身。」
語嫣深知那麼一來,李慶就會把柳銀雙留下,她不想冒那個險。
「算了,就當作是你服侍王爺個把月的代價,你帶得走就帶。既然你答應了不與我搶夫婿,就請記得自己許下的承諾,不要再出現在王爺面前了。」
柳銀雙冷笑道:「那是我的問題,我沒答應你任何事,也不需要對你承諾,我只是不屑要那種花心大蘿蔔罷了!」
「我會一字不漏的轉達你的意思。」
以為這樣她就會怕了嗎?這個語嫣也未免太小看她了,「感謝你。」
「需不需要我派輛馬車給你們比較快?」
「快什麼?快點離開嗎?這麼迫不及待,是咱王爺回來攔住我家小姐不讓她離開。」
柳銀雙憋著笑叫小春閉嘴,自己則拎著包袱甩到肩上,並且說道:「你需要擔憂的不是我,而是該掂掂自己在他心中的份量,只怕沒有我,你也很難綁住他的心!」
「那不勞你費心,我知道自己在他心中的份量,若他不愛我,就不會答應要娶我。」
「是嗎?那就祝你好運。」柳銀雙說完,一個帥氣轉身,「小春,我們走。」
「走了就別再回來,否則我會笑你的。」
「你該祈禱的是王爺不要來找我。」柳銀雙背對著她丟下話。
這一路上,她決定不回頭地一直往前定,哪怕前面有刀山,有豺狼,只要沒有那讓人傷心失望的李慶,她深信到哪裡都是極樂世界。
***
李慶才剛出了趟遠門,就收到李明快馬送達的休夫書,看著上面那指控歷歷的字句,他不知道該氣還是該笑,這年頭只有男人休妻,哪聽過有女人休夫的,而且還是休了他這個堂堂皇帝之子,恐怕只有她膽敢如此做了。
「夫人打哪個方向離去的?」
「往東走了。」
「我去追她們,你回王府去打理一切。」
「那王爺您的婚禮怎麼辦?」
「你當真以為我想娶語嫣?」李慶大搖其頭,「要不是那時候她痛苦難當,我也不會在情急之下說出要娶她的話。」
「那王爺現在是不是後悔了呢?」
「是很後悔。」李慶點頭坦承,卻又為難於不能食言,「我也不知道該怎麼善後,可丟出去的話收不回來,又不想娶語嫣進門,你就趁此機會替我告訴她婚事暫緩吧。」
李明憂心地說:「那語嫣姑娘肯定會大鬧一番了。」
「怎麼?你認為她那麼不可理喻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