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方纔,他差點就克制不住自己。
他對他這種不受控制的反應,感到憤怒。
他猛地離開解小珊柔軟的身軀,薄唇吐出無情的話語。「記好了,你只是我花錢買來的新娘,不要妄想做救世主。」旋即轉身離開。
解小珊愣住了,她不知道為什麼他剛剛還溫柔地撫摸她,可一轉眼卻變得冷漠無情。
一直到傳來「砰」的關門聲,她才回過神來,感覺到一股酸楚緩緩流過心底。
雖然早知道他們的婚姻,只是一場你情我願的交易,根本沒有感情的基礎,但她仍奢望,他對她除了交易關係外,還能多點情分。
就算不能是相愛的夫妻,至少也可以是朋友。
可是,他的態度,卻讓她覺得好挫折,甚至覺得自己……很低賤。原來他是這樣看待她的,一個買來的新娘。
她唯一值得慶幸的是,有了這筆錢,孤兒院可以免於解散的命運,安修女也可以暫時放下心來,好好休養身體。
至於以後,解小珊不敢去想……
第四章
「呼,好重好重!」解小珊氣喘吁吁地打開門,把手上提的好幾個購物袋放在地上,然後把自己拋進沙發裡喘著氣。
她坐在沙發上,環顧四周。「嗯,這裡的感覺實在太冷清了,完全不像一個家的樣子。」
逆來順受和認命這樣的形容詞,絕對不可能在解小珊身上出現,她這輩子最自豪的,不是她的聰明或美貌,而是她那像打不死蟑螂般的毅力。
只要是她認為對的事情,她一定全力以赴去做,不管有任何的阻礙,都不能讓她改變心意。
那天褚震暘和父親對峙的局面,雖然他表面上看起來毫不在乎他父親,但是她看得出來,在他想辦法傷害父親的同時,也傷害著自己,否則他的眼神裡,除了憤怒外,就不會有悲痛了。
解小珊不知道是什麼原因,會讓這對父子反目成仇,但是她還是希望,有朝一日他們能和好。
而且她看得出來,他並不快樂,每天眉頭總是深鎖著,雖然在物質生活上相當富裕,但精神生活卻是一片貧瘠。
她思考許久,褚震暘再怎麼說也算是她的恩人,要不是有他那筆錢,說不定孤兒院就保不住了,所以她決定,一定要盡自己所能讓他快樂。
可是從褚震暘帶她回褚園的那天算起,解小珊已經有一個禮拜的時間,沒看見到褚震暘了,他沒有回家,她也聯絡不到他。
每天晚上,她總是在客廳等著他回來開門的聲音,甚至不敢進房去睡,就怕錯過了。
解小珊等不下去了,她不能夠就這樣每天什麼都不做,只是癡癡地等,既然如此,那她就先動手了。
為了要有一個全新的開始和全新的環境,她決定先從家裡的擺設開始。
從一搬到這裡,她就覺得這裡過於空曠和冷清,屋子裡不多的傢俱,主要是以黑色和銀色為主,雖然有現代感,但也顯得有距離感。
所以她開始動手改變屋子裡的裝潢,還好他們結婚以後,褚震暘就辦了一張金卡給她,所以她這幾天逛遍了台北各大傢俱賣場和家飾店,買回來一些東西,準備來佈置家裡。
她先把黑色的沙發罩上天空藍色的沙發佈,再把冷冰冰的銀色百葉窗,換成淺藍色的窗簾,然後在窗欞擺上一盆觀賞用綠葉植物,並且在玄關處擺上一盞造型可愛的檯燈,整個房子的感覺立刻煥然一新。
接下來,就等著褚震暘出現啦!
這天,解小珊照例又為了等他,躺在沙發上睡著了,意識朦朧之中,突然聽到門把轉動,開門的聲音。
她立刻從沙發上坐起身,揉著惺忪的睡眼,對開門進來的褚震暘說:「你回來啦!」
「這是怎麼回事?」褚震暘一進門,就發現整個家都變了,擺設變了,氣氛也變了,似乎變得……變得溫馨。
「什麼怎麼回事?」解小珊偏頭想了一下。「你是說家裡變了嗎?」
褚震暘不發一語,表情凝重,逕自一面拉松領帶,一面走向房間。
說實在,這樣的感覺太像「家」了,柔和的燈光和色調,等門的妻子,這種感覺是不錯,但是不適合他褚震暘。
有「家」就有羈絆,他不需要,也不想要那樣的羈絆。
解小珊跟在他後面進了房間。「你喜歡嗎?這可是我費了好幾天的功夫,才佈置完成的。」
褚震暘一打開房間的燈,倒抽了一口氣。這女人,把客廳變了個樣不打緊,竟然連他的房間也動了手腳。
他轉頭對向解小珊,凌厲的眼神讓她縮了縮脖子,怯懦地開口:「人家說房間要用暖色調,這樣睡眠品質才會好。」
「那你有必要把整個房間都弄成粉紅色的?」褚震暘深吸一口氣,壓抑著想要掐死她的衝動。
這、這是什麼狀況,他是個堂堂大男人,房間竟然是少女般夢幻粉紅色?給別人看到了,還以為他有什麼特殊癖好呢!
「嘿嘿!我是想……想……」
「想什麼?」
「人家是想你的脾氣這麼差,用粉紅色可以調和一下嘛!」解小珊被他的怒氣嚇到,低下頭用聲若蚊蚋的音量說。
「大聲一點。」不知何時,褚震暘往她靠近一步,他們之間的距離頓時縮短,甚至可以感覺到他的鼻息,熱熱吹在她臉上的感覺。
「嘎?」解小珊猛抬頭,就發現兩人的距離過於接近,臉不禁染上酡紅。「我……我是說你餓了嗎?!要不要吃點東西?」
解小珊顧左右而言他,想要化解眼前這個尷尬的局面。
「我的確餓了,但我想吃的是你。」褚震暘微微彎下腰,在她耳邊說道。
自從上次吻了她後,她的甜美和清新,一直讓褚震暘無法忘懷,雖然比起在他身邊的眾多女人,她並不是特別美麗嬌嬈,但她的清純和羞澀,卻意外地吸引人,讓他竟然覺得……憐惜?
所以這幾天,除了遙控他在美國的事業,及準備進軍台灣市場的工作外,他都留連在不同女人身旁,但卻怎麼也忘不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