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沈清清無語。
游宗文狠狠把她罵了一頓,時間差不多有一小時,要不是後來有人打電話進來找他,恐怕他還會繼續罵下去。
沈清清頹喪的走回座位上,表情是前所未有的凝重,其他同事見她這個樣子,也不敢去打擾她,偶爾走過去時,留下幾句安慰的話,她也沒有聽進去。
好不容易挨到下班,沈清清收拾東西以後就飛快離開了,她不想再多待下去,只想找個地方一個人好好靜一靜。
離開公司以後,她一個人在街上亂晃,心中想著今天發生的事,然而想得更多的,是今後凌緒會怎麼看她。
他會指明把這個案子交給她,就表示肯定她的能力,可是她今天的表現不但不出色,反而糟糕到可能把這個案子搞砸,他一定對她很失望。
如果他再知道,她的失常是因為想到他的話,他又會做何感想?會不會嘲笑她自作多情?
她猛力搖搖頭,這麼多問題讓她越想越煩……
抬頭一看,她看到一個熟悉的霓虹招牌——「Zpub,」。
這裡是她和凌緒第一次見面的地方,也是她第一次做出那麼大膽的事的地方,她推開門走進去。
Zpub和其他時候一樣,裡面擠滿了人,閃爍的燈光,震耳欲聾的音樂聲充斥在每個角落,這裡還是有那麼多不甘寂寞的人。
她穿越人群,到吧檯邊找到一個位置坐下。
「小姐,請問需要什麼?」酒保很快走過來。
「有沒有那種喝下去就能時光倒流的酒?」沈清清把手肘撐在吧檯上,望著酒保說著。
「時光倒流的酒是沒有,不過倒是有可以讓你忘記煩惱的酒。」又是一個失意人,做酒保那麼多年,這種想到pub裡拋開煩惱的人他看多了,不管是工作不順或是感情失利,每天總少不了有這樣的人出現,也或許是因為失意人多了,這間pub的生意才會那麼好。
「好吧!那就給我來一杯,不不,來兩杯好了。」希望真的喝下去以後,能忘記一切的煩惱。
酒保俐落的拿起酒瓶,調出兩杯酒,放到她的面前。
沈清清端起其中一杯,想也不想就一口飲盡,只覺得一股灼熱從喉嚨而下,然後燒到胃裡,接著全身也跟著熱起來。
「好喝。」沈清清舔舔嘴唇,酸酸甜甜的酒液正對她的胃口,然後又端起另外一杯,也是一樣一口飲盡。
酒保本想告訴她,雖然那調酒喝起來並沒有太濃的酒味,但後勁很強,照她這樣喝法是很容易醉的,但最後還是什麼都沒說,來這裡的人不就是想貪圖一醉?既然如此又何必顧慮那麼多呢?
「再給我來一杯。」沈清清又開口向酒保要一杯。
這次酒保忍不住提醒她。「這樣喝會醉喔!」
「沒關係,來吧!」她用手背擦去殘留在唇邊的酒汁,毫不猶豫的說。
顧客至上,酒保很快又調出一杯酒,放到她的面前。
沈清清又飛快的喝下去,等她打出一個酒嗝的時候,已經不曉得喝多少杯了。
她環顧四周,一切變得朦朦朧朧,人影在她面前不斷晃動著,她揉揉眼睛,卻怎麼也看不清楚。
最後她的視線落在來到她面前的酒保身上。 「咦?你有雙胞胎兄弟嗎?」她笑問著。
「你醉了。」看到這種情形,就知道她已經醉了。
「我才沒醉呢!再給我來一杯。」她誇張的揮動手臂,想要證明自己好得很。
就在這個時候,有幾個男人來到沈清清身邊。
「小姐,一個人喔?」其中一個嚼著口香糖的男人開口。
沈清清轉頭看了他們幾眼,沒有說什麼又轉回去,不想理他們。
「這樣很寂寞吶!要不我們陪你一起喝。」另一個穿著花襯衫的男人,露出垂涎的表情說。
「不用了。」沈清清終於開口,冷冷的說。
「別這樣嘛!我們兄弟幾個也是好意啊!」另一個頭髮染成五顏六色的男人,更大膽的把手放到沈清清肩上。
「不要碰我。」她大力揮開那男人的手。
「那麼凶?」那男人還是不死心,又把手放上去。
這次沈清清沒有再說什麼,只是轉過身來,狠狠打了那男人一巴掌。 「啪」!男人的臉馬上浮現五個指印。
「你這臭女人——」男人惱羞成怒,舉起手想要對沈清清揮過去。
沈清清知道他們人多勢眾,自己是躲不過的,於是乾脆閉起眼,但預料中的疼痛並沒有發生,反而聽到男人殺豬般的哀嚎聲。
她稍微張開緊閉的眼睛,發現一個高大的身影擋在她前面,而想對她不利的男人用另一手捂著自己的手腕,像是忍著極大的痛楚。
「滾——」簡短的指令一下,只見那幾個男人什麼話也沒有多說,便飛快離去。
「謝——」謝字都還沒說出口,她就被原本背對著她,而後轉過身的男人愣住了。「你……
你……」
「走吧!」凌緒將沈清清從座位上拉起,向酒保使了個眼色便往外走。
不同於pub裡混濁的空氣,一陣略帶涼意的風吹過,讓沈清清模糊的意識稍微清醒一些。
「你怎麼在這裡?」沈清清不敢看他,低著頭問。
「好險我來了,要不然事情會變成怎樣?」凌緒的語氣有些嚴厲。
這間pub的老闆和他是多年好友,所以他常常會來這裡喝個小酒,放鬆一下心情,沒想到今天一進門看到的就是剛剛那一幕。
看到那個男人就要對她動粗,不知為什麼他竟然覺得心中一緊,想也沒想就幫她出頭。
「你都不會衡量一下情勢嗎?」還好他來了,如果他沒有出現的話,她會變成怎樣?如果只是挨一巴掌還好,要是那些男人更過分點,難保不會做出什麼壞事。
想到有這樣的可能性,凌緒的心突地覺得惶惶然。
「我……我又不是故意的……」沈清清委屈的說,她不反抗,難道就任由他們吃她豆腐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