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麼了?別哭,慢慢說。」凌緒的聲音更柔了。
雖然這只是普通安慰的話語,可聽在沈清清的耳裡,卻覺得百般不是滋味,他怎麼可以用這麼溫柔的語氣,對另一個女人說話呢?
這樣的念頭才剛冒出來,心裡隨即又出現另一個聲音,等她將這場誤會解釋清楚以後,他們就是兩個不相干的人了,她有什麼權利去干涉?
「沒事的,我等一下就過去。」說完後他便掛上電話。
「清清,不好意思,我等一下臨時有些事情。」凌緒對沈清清說。
「你去陪她好了,不用管我。」此言一出,沈清清懊惱的想咬掉自己的舌頭,她怎麼會說出這種像個妒婦才會說的話?
「清清——」聽出沈清清語氣裡的不悅,凌緒有些無奈,但他沒有權利在未經當事人的同意前,就把另一個人的私事說出來。
「沒事。」沈清清別過頭,佯裝看著窗外的景致,但卻從玻璃窗上的倒影,看見一個被妒意變得醜陋的女人。
他一定覺得我是個不識大體的女人吧!沈清清在心中這樣想著,卻又不知該說什麼,才能打破目前的僵局。
「停車。」沈清清突然大叫。
聽見她的話,凌緒下意識踩下煞車,車子在路中間停下來,隨即引來後面車輛的喇叭聲。
「怎麼了?」
「我……」意識到自己闖了大禍,沈清清不好意思的吐吐舌頭。「我臨時想到要買一些東西,你在這裡讓我下車就可以了。」
「等我事情處理完後,我再陪你去買。」凌緒繼續往前開。
「我自己去就可以了。」沈清清還是堅持。
「那好吧,你買完再打電話給我,我們一起吃個晚餐。」凌緒在路旁將車子停下。
沈清清拿了自己的東西打開車門。 「不用了,你去陪她吧,不用管我。」說完便頭也不回的離去。
凌緒知道她誤會了,但現在舒可人正等著他,看來只好等她氣消一點以後,再好好跟她解釋了。
下了車後,沈清清的心情還是沒有平復,於是在大街上漫無目的的走著。看著街上一對對情侶甜蜜的樣子,她反而更覺得難過。
看見路旁一輛公車開過來,她想也沒有想就跳上去,也不管這輛公車會開到哪裡去。
沈清清揀了個靠窗的位置坐下,看著公車開過大街小巷,一些人上來,一些人下去。
突然間,她看到一個熟悉的身影,是凌緒——她連忙按了下車鈴。
在最近的站牌下車後,她連忙往回走,想看看那人是不是他,或只是她一時眼花……
正當沈清清東張西望四處尋找時,眼前走過來一對璧人——是凌緒和舒可人,她在他們還沒有發現她的時候,連忙閃進旁邊的一家店裡,背對著他們假裝在挑東西,等他們走過去以後,她才從後面偷偷跟上去。
因為怕他們發現,所以沈清清不敢跟得太近,她聽不見他們兩個說了些什麼,只看見舒可人的手挽著凌緒的手臂,兩人靠得極近……
然後凌緒不知道在她耳邊說了些什麼,讓舒可人看著他笑起來,而凌緒也跟著笑了……
沈清清心中突然有股衝動,想要衝過去隔開他們兩人,想要凌緒只對她笑,但理智卻阻止她這麼做,只是默默在後面跟著。
她看著他們向右轉,然後推開一家店的大門,沈清清急忙跟上去,發現原來他們走進去的是一家珠寶店。
沈清清在外面佯裝欣賞展示櫃裡的珠寶,實則透過透明的玻璃往裡面看,只見店員恭敬的請他們坐下,不知講了些什麼後,便拿出許多戒指讓他們挑選。
她看到舒可人拿起一個戒指,跟凌緒講了一些話,應該是在詢問他的意見,然後便套上他的中指。
只見凌緒左看看右看看,很滿意的點點頭,也隨即挑了另一個戒指戴在舒可人手上。
沈清清見到這一幕,不用看下去也知道他們在做什麼——一對男女到珠寶店互挑戒指,除了結婚訂婚要用之外,還能有什麼更好的理由?
從他們認識到現在,他連一束花都沒有送過她,今天他竟然帶另一個女人去買戒指?!
雖然沈清清知道自己並沒有生氣的立場,但還是覺得難受,他們兩人在一起明明就像金童玉女般匹配,但看在她眼裡只覺得刺眼……
不想再看見他們親匿的畫面,沈清清轉頭就走……
「清清——」應曼兒穿過人牆來到沈清清身邊,看到她的面前已經有幾個空杯子了。 「到底發生什麼事?」
剛剛沈清清打電話給她,什麼話都沒有說就開始哭起來,問也問不出個所以然來,好不容易才說出她目前在哪裡,應曼兒馬上拋下她的親親男友過來,一來便是看到沈清清一個人情落寞的樣子。
「曼兒,你說我漂不漂亮?」沈清清拿著喝了一半的酒杯,輕聲問著。
「你怎麼突然問這個?」沈清清從以前就不是注重外表的人,今天會這樣問肯定有問題。
「你老實說——」沈清清堅持要聽到她的答案。
「好吧,說實在話,你長得算是挺清秀的。」
雖然沈清清不算是那種艷麗型的女人,但清新的氣質自有她吸引人的魅力。
「清秀?那就是不漂亮!」沈清清歎一口氣,因為長得不漂亮,所以才會出現什麼有氣質啦、可愛啦這種答案。 「唉……我永遠也比不上她。」她舉杯一口飲盡剩下的酒液。
「清清,到底是發生什麼事了?」上次看她這樣喝法,是她剛跟俞培明分手的時候,而且那時候她是氣憤的成分居多,不像現在,看起來就是一副傷心失意的模樣。
「曼兒,怎麼辦?我愛上他了。」沈清清幽幽的說。
雖然一開始她恨不得離他離得遠遠的,但長久相處下來,她先是被他豐富的學識懾服,後來則被他的體貼打動。
還有他在她父母身上用的心,如果沒有心的話,他就不會知道她的父親喜歡喝茶,更不會費心買來珍貴的茶葉,還有鎮上的鄰居,雖然只是些庸碌小民,他也陪著她很有耐性的一一打招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