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頁 > 我的野蠻遺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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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7 頁

 

  「哇!原來你也很清楚這方面的事情嘛!」江歡因著得逢知己雙目張張的伸出小手,興奮地握住季覲的手,「季大哥,我好高興唷!知道嗎,我覺得……」

  驀地,她熱熱的聲音被打斷,介入的,是個冷冷的咳嗽聲。

  「對不起,無意打擾,」江穎斜倚著玻璃門,眸底沒有情緒,「只是,季覲,我以為今天的Case很重要。」

  「噢!天哪!瞧瞧我,差點兒給忘了。」季覲抽出手看看表拍拍額心,再拍了拍江歡肩膀。「江小妹,今天和你聊得很開心,改天有機會我們再敘。」

  「OK!」江歡笑逐顏開點點頭,「我等你。」

  她抬高手掌和季覲來了個Givemefive,互擊有聲,兩人作下了約定。

  片刻後,銀色賓土上江穎沉著俏臉睇著窗外,半天沒有聲音。

  「幹嗎?一大清早的就心情不好?」季覲早已習慣了她的大小姐脾氣,問得不經意。

  「一大清早?」江穎冷冷噴著鼻息,「這個時候能算一大清早嗎?」

  「對別人不是,」他沉穩地轉動著方向盤,「對你,是的。」

  她瞇著美眸冷冷掃視他。「而你,似乎心情滿好的嘛!」

  他笑笑不否認。「你妹妹,很可愛。」

  「可愛與否我不予置評,」江穎想起了昨夜嚇得她半死的怪丐丫魚,「只是,我並沒承認她是我的妹妹。」

  「血緣關係是用不著承認的,」他睨著她,「它只需要存在就好了。」

  江穎咬著唇別過臉去不吭聲。

  「她很漂亮,而且有一股特殊的味道,」無視於她面無表情的反應,季覲繼續說:「如果她願意進入我們這個圈子,我相信,她肯定會有令人驚艷的表現。」

  雙手堵住耳朵,她將身子埋人副駕駛座裡。

  「停止這個話題,否則,季覲,」她用著威脅的嗓音,「我保證,今天的工作你得自已粉墨登場。」

  停了聲,他不可思議地覷了覷身邊鼓著腮幫子的她。

  這是嫉妒嗎?

  想到向來自信滿滿的江穎也會有為其他女子吃味的一天?!

  季覲突然有些想笑。

  第三章

  這夜,江浩睡得迷迷糊糊的。

  夢裡,產銷平衡線不斷在投影機的白板上躍動著向他挑釁。

  「總裁,這陣子擎業的股價又往下跌了十個百分點,你得趕快想個辦法解決呀!」

  說話的是那老想著拉他下台的黃敬和董事,那張佈滿算計的老臉陰著冷笑,永遠都在伺機著該如何送上致命的一擊。

  「總經理,那天由泰國進來的原料品質不符合約要求,可對方咬死了不認,生產線又停不下來,我們該怎麼辦?」

  抹著汗一臉發急的是負責首要生產線的中壢廠陸廠長,在擎業,江浩既是負責統籌整體運作的總裁,又是負責生產部門的總經理,換言之,這個擁有數個相關企業中連包括工廠生產、廣告銷售、企業形象打造及售後服務數大環節的企業,員工超過數萬人的大集團,操控決策全繫在他一人的身上。

  這樣的地方代表著權勢,同義詞是苦命。

  大學時代的江浩曾有過幾次叛逆行為,他用自己打工的錢和幾個志同道合的朋友辦過雜誌社、事務所,他甚至想過要做船員流浪四方,當個浮雲般的遊子。

  可未了,在他兵役結束的前一天,正準備悄悄提個行囊去流浪的時候,軍中輔導長將他叫了過去,緊急安排他到醫院裡見了垂危的祖父最後一面。

  江浩祖父在商界素以冷峻無情、脾氣古怪著名,從小到大,對於江浩這長孫,這龐大企業的惟一傳人,他向來給予的是斯巴達式的冷酷教育,他告誡著他得像個頂天立地的男人活著,不為物惑、不為情動,活著,就不能辱沒了江家的姓。

  從來,江浩不認為自己對祖父會有什麼親情;

  但在祖父閉上眼睛的那一剎那前,他還是點頭答應了老人哀求要他接手擎業的遺言。

  一個是父親,一個是祖父,命運擺弄,他的人生似乎難有真正屬於自己的一天。

  甫接手擎業這個身兼冶鐵及航空貨運業的集團總裁之職時,身邊等著看笑話的人遠超過真心想幫他的人。

  幾年下來,他以沉穩的毅力渡過了幾次難關,也跌破了諸多好事者的眼鏡,而他始終以為自己做得很好,在人前他永遠冷靜,只有在他的夢裡,他容許了自己藏得深深的脆弱與憂慮現形。

  他不能輸,也輸不起,為了那些好事者的眼,也為了他頂著的江家的姓。

  他在夢裡載浮載沉,在夢裡心驚膽懼,直到一隻嫩嫩小掌欺攀上了他赤裸的胸膛。

  他怕熱,即使房裡開著冷氣他依舊是只著長褲入睡,他的生命裡慣常是只有工作沒有女人,這樣陌生的觸碰乍然地驚醒了他。

  赫然坐直起身,他擒牢了那隻小手,由窗欞透過的月光看清楚了侵入者江歡。

  這個美麗且極容易勾惑人心的少女穿著件可愛的粉色小熊睡袍,正坐在他的床上。

  她長長的發輕披洩在背後,圓潤而嬌美的曲線雖包裹在袍子底,卻另有股魅惑人的致命吸引力。。

  這會兒,那雙總是熱情滿滿的大眸子正和他冷冷的瞳對視著。

  「你在這裡做什麼?」他捏緊了她的手腕,不在乎自己的蠻力是否會捏爆了她手上細嫩的血管。

  「我叫醒你,」她咬咬下唇,「因為你在做噩夢。」

  「我在『我的』床上做噩夢,想來,還不至於干擾到其他的人。」

  她眨動著大大的眸子。「話是沒錯,可是我不忍心。你在夢裡似乎,」她臉上寫著不捨,「並不快樂?!」

  「不只在夢裡,」他冷瞥著她腕上的淤青,終於鬆脫了手, 「即使在清醒時,只要是見到了你,我就不可能會快樂。」

  「別把問題賴在我身上,我看得出來,」她鼓起腮幫子有些不服氣,「你似乎從來不曾有過快樂到忘形的時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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