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頁 > 庸醫娃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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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24 頁

 

  「那是他夠聰明,」他哼了哼,「知道龍椅還沒坐穩前不該動我。」

  「可你卻猜他不會容你繼續在朝?」

  「不是猜而是肯定,」他有些倦容,「我雖無意與他衝突,但在他心裡卻是個傷肝傷肺的頭號眼中釘,是以,」他笑得有點澀,「雖然我還有好些抱負未能施展,可看來已然太遲,時不我予也。」

  「即使他有心害你,可依你的智慧,難不成,還玩不過一個朱佑樘?」

  「不是玩不過,而是輸贏與否沒了意思,」他聳肩,「他畢竟是天子,一國之尊,我即使贏了又能如何?在朝者若不能忠心為主,老想著自己利害得失,那還不如及早解甲歸田。」

  「解甲歸田?」她眸中透著不信,「你還不滿三十,卻想著要解甲歸田?」

  「不歸田也成,」他笑嘻嘻地拉住她柔荑,「我雖辭了官,父勳還是在的,這座彰榮王府就留給我娘和星婼,我們到江南經商做點小生意,依我的頭腦,當個富可敵國的商賈不是問題,屆時,別說一個必死居,十個我都可以開給你玩。」

  她漠然抽回手,「你打你的算盤,干我什麼事?」

  「懷雪蓬姚希聲使君不陪我,」他一臉可憐相,「如果我又頭疼了、又犯筋骨酸痛了、又喝醉了,誰來幫我?」

  她哼了哼不作聲,撇下他起身踱往另一頭,摸了摸布巾裡的小奇,發現它的羽毛已大致乾爽了。

  冷不防,他自後方環緊著她,語氣中全是撒潑,「好表妹,答應了吧!」

  「別這樣,」她閃了閃皺皺眉捏著鼻子,「一身酒味兒。」

  「你的意思是……」他嘻皮笑臉不鬆手,將臉埋入她發中,不管她許不許硬將熱熱酒氣呵在她耳裡,「只要我不喝酒,你就許了我?」

  「我什麼都沒說,」她冷冷出聲,「全是你一個人的醉話!」

  「你陪我,然後我幫你養十隻,不,百隻小奇!」他孩子似地晃著她。

  「養那麼多做啥?」她哼了聲,「只這麼一隻就整日纏得嫌煩了,百隻小奇?!豈不要我的命?」

  「不養小奇,」他笑嘻嘻道:「那我們就養孩子吧,」他掐指盤算,「一半像你、一半像我……」

  「像你的頭!」她使出吃奶力氣,終於將醉醺醺的他推出了門,「壬王爺,請收回你的醉言醉語,明日請早!」

  「我……」朱佑壬的聲音消失在猛然闔上的兩扇門扉裡。

  摸摸被門扉打到的鼻子,他無所謂地嘖嘖作聲,「表妹好狠的心,枉你表哥我這樣死心蹋地對你……」

  門外男人聲音漸低漸緲,片刻後,依姣悄悄開了門,卻發現他並未走遠,只是癱軟在門檻旁睡著了。

  她歎口氣,蹲身覷著眼前那意氣風發慣了,現在卻酣睡得孩子似的大男人。

  依姣回到房中取了被褥與枕頭,將門檻外的朱佑壬密密裹在被裡,繼之轉身踱回房裡。

  再度,闔上了門!

  第八章

  朱佑樘承繼病逝先父朱見深大統,十八歲即位。在終於將先皇喪葬告一段落後,是日早朝,擊鼓鳴鐘,百官進宮,文武大臣來到奉先殿,跪叩新皇。

  「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

  「眾卿平身!」

  朱佑樘揮揮金龍袖袍,滿臉是毫飪遮掩的得意,原來,當皇帝是如此威風的事情,原來,一呼百諾是如此爽快的事情,原來,他這麼多年來的忍氣吞聲是如此值得的事情。

  「眾卿家,」朱佑樘略收了笑,肅了顏,「這些日子幸得眾卿鼎力協助,朕方能順利安妥了先皇葬儀,今後,且讓咱們戮力為大明百姓共創福祉!」

  「皇上賢明乃萬民之福。」

  步出朝班恭身揖首,笑得諂媚的是戶部尚書尹升,此人在先皇在位時為官十三年,依仗的是宦官與萬貴妃的關係,前陣子萬貴妃剛逝,他便急急轉舵全心巴結著朱佑樘,如今看來倒還真是押對了寶。

  「微臣這裡有幅萬民聯手簽署恭賀新皇登基祝祈文,」他笑呵呵地自袖口抽出一幅紙卷,交由太監頭子符壽轉承給了朱佑樘,「這紙祈文乃燕京城百姓們自動自發聯名簽署,昨兒來到微臣府邸懇請臣獻給皇上的,」他衷心慨歎著,「新皇甫登基便能得遍民真心愛戴,此乃大明之福!」

  「是呀!皇上。」

  急著出聲的是刑部尚書章岳,輸人不輸陣,這討厭的尹升幾句話說得既臭且長,可別耗盡了大夥兒的時間。

  「這兩天微臣已陸續接獲兩廣。湘鄂、蘇淮等地方官吏來函,近日風調雨順、國泰民安,各地百姓都紛紛表示這是新皇登基所帶來的吉兆,對於未來,全國百姓都抱持著無比殷盼,相信能在新皇帶領下為大明朝的未來努力……」

  章岳說得口沫橫飛,朝班上一群善於逢迎拍馬諸臣紛紛點頭稱是,惟有立於左首的朱佑壬自始至終掛著抹似有若無的笑。

  風調雨順?

  他心底冷哼,若當真風調雨順,那還壓在一堆奏疏下的兩湖潰堤待築壩公文難不成是假的?

  瞥了眼坐在龍椅上面色光潤、神采奕奕的朱佑樘,他忍不住歎息,他太瞭解這堂弟了,對他而言,聽取這些逢迎之詞絕對遠比聽取治洪築壩來得更要緊。

  「啟稟皇上,」緊接著出聲的是兵部尚書陳鉞。「這幾天朝鮮、安南,哈密、交趾、阿魯台等鄰邦諸國亦陸續遣使來貢,表明赤誠擁戴大明新皇心意。」

  「算這些蠻子識時務!」其他官員哼出了聲音。

  「使者裡有韃靼、瓦剌來使嗎?」朱佑壬出了聲。

  新皇年輕識淺,很多事情壓根捉不到重點,方才陳鉞口中諸國早已順服大明皇朝,他們的擁戴壓根都是廢話,而真正令人頭疼卻是位於西北邊境的韃靼、瓦剌兩大部。

  「嗯……有關這部分或許是下官看漏了,「陳鉞支吾著,「啟稟壬王,此事下官將火速派人查清……」

  「不用查了,」朱佑壬揮揮手,淡然睇著朱佑樘,「皇上,您新繼位,對這曾是大明勁敵之頑強的兩部可要多費心思了,不過,目前比較頭疼的只剩韃靼,景泰五年時,瓦剌太師也先為阿拉所殺,脫脫不花子麻兒可兒立,瓦剌衰,韃靼盛,次年韃靼曾遣使入貢,卻在天順四年時入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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