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你嗎?步愁小子?」
「是我!大師伯。」
「真好,真好,那天我和你二師伯還正念起你……」牧金鑠拍拍他肩膀,目中滿是欣慰,「過兩天是你太師父生日,你是專誠為此趕回來的?」
辛步愁淡著笑點點頭。
「那就甭在這裡浪費時間了,咱們快上山去,大夥兒都很掛念著你呢!」
片刻後,牡金鑠招呼著三個毛孩子坐進坐進車廂裡,他則和辛步愁坐在駕車台上,牡金鑠先和對著他淺笑問安的朱昭漓打過招呼後,再轉回頭和辛步愁話起家常。
「你娘子……」他目中有好奇,「就是當年那冰魄娃娃?」
辛步愁點點頭。
「美若天仙!」牧金鑠搖搖頭,繼之給了他一拳,「難怪你這悶葫蘆會為她火燒靈樞屋不告而別。」
辛步愁看著前方沒作聲。
「幾個孩子了?」
「沒有!」他瞅回牧金鑠,「冰魄玉石還是有副作用的,她身體始終不太好,所以我沒打算讓她再為這種事折騰。」
「身子不好不打緊,反正有你這神醫在,這次回來,打算什麼時候走?」
「不走了,」辛步愁搖搖頭,「在外頭遊歷夠久,我們已經決定回來定居了。」
「那好、那好,反正咱們山上大得很,人多點熱鬧。」
「其它人呢?」辛步愁看著牧金鑠。
「薔絲生了三個,全是壯丁,送了這個最大的跟著他外公學本事,卻……」他壓低嗓,「樣樣都好,就那腦子像極了他娘,直腸直肚,學東西老少根筋。」
「也許是太小……」
「不小啦!」牧金鑠擺著手,「人家朱佑壬和依姣那對雙胞胎比他還小兩歲卻精死了,朱佑壬這幾年在江南經商有成,富甲一方,可疼老婆得緊,一陣子就嚷著要過小倆口的日子,所以也將兩個孩子丟了來,再扔下一堆生意給他那三大教頭師傅,帶著老婆四處遊歷,不過,甭擔心,過兩天你太師父生日,他們一定會趕回來的。」
「星野呢?」
說起自己徒兒,牧金鑠呵呵笑,「那兩個傢伙拖了這麼多年,總算在去年底給我乖乖成親了,這會兒,琉陽正大著肚子,你三個太師婆伺候一個,這丫頭的命還真是不錯。」
一陣沉默後,牧金鑠側過頭瞥了辛步愁一眼。
「東問西問,最想問的卻鎖在肚裡?」他哼了哼,「小子,你最想問的是你那師父吧?」
辛步愁點點頭,凝著嗓,「他老人家……還好嗎?」
牧金鑠哼著氣,「不好!不好!非常不好!他整日過得簡直是逃亡的日子!」
「逃……」他傻眼,「亡?」
「是呀!」牧金鑠用力搖頭,「早勸過老三不會賭的人還直是見鬼的一次都不能心軟,沒事贏了個小姑娘在身邊趕也趕不走,轟也轟不去,還真是……」他歎口長氣,「慘絕人寰!」
「真這麼慘?」辛步愁蹙著眉,「是朱星姥?」
「不是那意志堅定的蠻丫頭還會有誰?」
牧金鑠白了他一眼。
「無所不用其極整日死黏著你師父,大江南北,死跟不休,你師父也是死腦筋,咱們都勸他用點手段打斷那丫頭的腿,或讓老二做場法事斷了她死跟的念頭,或叫忠義莊的人來揍她,可你那笨師父一聽說咱們想幫他的忙對那丫頭不利,反過來冰冷著臉扭頭就走,還放下話,誰敢對那丫頭不利就會讓誰後半輩子求生不能求死不得!」牧金鑠做了戰慄狀,「死人對頭掠下了這樣的狠話,誰還敢多事?」
「師父向來誰的帳都不買的,卻何以……」辛步愁起了疑惑,「對這丫頭似乎有些與眾不同?」
「誰知道?」牧金鑠聳聳肩,「老三說他當年曾對不起人家的娘,留下了遺憾,是以對這丫頭他就是硬不下心,鬼才知道當年老三曾做了什麼對不起朱佑壬他老娘的虧心事?」
「也許我們不該為師父擔心的……」辛步愁淡著嗓,幽幽看著遠方,「聽起來,師父也許也對那少女另有層連他自己都還沒察覺到的特殊情愫……」
「胡扯、胡扯!瞎鬧、瞎鬧!「牧金鑠硬生生打斷他的話。
「你大師伯這輩子雖從未曾談過情愛,可好歹看也看多了,喜歡就是喜歡,不喜歡就是不喜歡,哪有這樣躲躲追追,纏鬧不休的……」
辛步愁漾著無所謂的笑容,由著他叨念著,揚高鞭子加快速度,載著一車子笑鬧聲響,奔向他最思念的地方。
這長長一路的奔波,總算,也有了盡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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