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在這裡幹什麼?」清冷的女聲在她耳邊響起。
夏璃抬眼,映入眼簾的是羅莎蘭美麗的臉龐。
「沒事,好奇偷看一下同學們在做什麼?」
「這間音樂教只開放樂器練習,」羅莎蘭淡淡地說:「請尊重同學們的隱私權,不要隨便偷看。」說完便踩著女王般的步伐走入教室。
「維護『高貴』的同學的隱私權,」夏璃模仿羅莎蘭的語氣重述一遍,接著聳聳肩,自言道:「算了;她也沒說錯。反正,以後少惹這些貴族子弟為妙。」她邁開大步,毫不留戀地離開。
「莎蘭,你在向誰說話,門口有人嗎?」唐水陽抬首問道。
「你不認識的人,」羅莎蘭不以為意地說道。「是上個月轉來的新同學。我們今天要練巴哈還是孟德爾頌?」
唐水陽聽了,輕「嗯」了一聲,說道:「巴哈的E大調好了。」他舉起小提琴,斂眉演奏,長睫毛下那雙漂亮的眼眸卻不時越過飛舞的琴弓,瞥向門口。
好不容易捱到午餐時間了,萬歲!夏璃剛從痛苦的外語課解脫,捧著飯盒狼吞虎嚥。
由於J校要求學生必須具備英文以外的第二外語能力,夏璃只好胡亂選了德文,一者可以和孫珞同班,二者可以避開法文組的大小姐集團。
「對啊,今天講的我都聽不懂,可惜水陽同學早退了,要不然可以向他請教。」夏璃手中飯筷停在半空中,略感詫異地說:「他今天早上人還好好的啊!」
「聽說他上完第二堂課就開始發燒。羅莎蘭,雷蒂亞她們準備放學後去水陽同學家探病…。。」
夏璃心不在焉地聽著,手中竹筷稍嫌用力地扒著飯菜。
* * * *
望著羅莎蘭等人乘坐的轎車停在唐府大門前,夏璃在腳踏車上,斜靠在路邊,正為要不要進去而惱。她想探視唐水陽,卻又不願和那千金小姐們碰面。
唐府大門緩緩滑開,眾家千金的轎車魚貫駛入;夏璃眼睜睜地看著左右兩邊的鐵門慢慢地,慢慢地滑動靠攏。
當兩扇鐵門之間還有半公尺距離時,夏璃突然有一股衝動,想踩著腳踏車電掣馳入,但她最還是沒有移動,靜靜地看著鐵門合攏關上。
歎了一口氣,夏璃牽著腳踏車,默默地離開。
當她經過唐家長長的圍牆時,偶然間抬頭,瞥見牆邊一棵姿態優雅的菩提樹,突然想起唐水陽溫和卻帶著抹寂寞的眼神,夏璃猛一甩頭,罵道:「媽的!想去就去,婆婆媽媽的幹什麼?誰怕誰啊!」
她將腳踏車停在路邊,捲起衣袖,準備翻牆進入唐家。
「碰」地一聲,她的書包成功落地,沒有守衛或獵犬,夏璃放心地人牆頭躍下。
耶!安全落地,技術得分10分,藝術得分9.9,夏璃滿意地拍拍身上的塵土,準備朝唐水陽居信的主樓前進------忽然間,警鈴聲大作。
尖銳刺耳的鈴聲,把夏璃驚得跌坐地面。等她回過神時,發覺有五隻德國牧犬。十名手持警棍的守衛,將她團團圍住。
見高大兇猛的牧犬們朝她齜牙咧嘴,夏璃勉強擠出笑容:嗨,你們過晚飯了嗎?「
* * * *
「我就說,怎麼閒雜人等來了一大群,罪魁禍首遲遲沒出現,原來是翻牆進來了。」孫婆婆嘴裡念著,帶領夏璃穿過後院中庭,從側邊小門進屋,避開了正廳的嬌客們。
「瞧你弄得一身髒,把手洗乾淨再上樓,」孫婆婆遞給她一毛巾。「水陽少爺的房間在二樓左首最裡面,你己上去吧,老太婆要招呼客人。」孫婆婆一轉身,推開通往大廳的內門。」不好意思,一隻野猴子闖進宅裡,觸動了警鈴,讓小姐們受驚了……。「
反正別的女同學是小姐,她是野猴,夏璃聳聳肩,不以為意地往樓上走去。
鞋踩在厚重的波斯地毯上,悄然無聲,夏璃東張西望,打量著走廊轉角的骨董瓷,器牆上的精臻燭台。油畫,彷彿置身於另一個空間----十七世紀的歐洲。
行至走廊盡頭,夏璃看見兩扇橡木門,其上是鍍銀長柄門把。她伸手用力敲了兩下。
「請進。」唐水陽溫文的聲音傳出。
夏璃握住門把,將門推開,首先映入眼簾的是一張仿歐洲宮遷式罩頂簾幔大床,雪白的紗幔遮住了床頭,只隱約可見床上隆起的棉被。
夏璃躡手躡腳地走近邊,輕輕拉開床前簾幔,見唐水陽背朝外側躺著,黑褐色的頭髮柔順地散在枕上,俊容略顯蒼白,長睫覆在輕合的眼上。
「婆婆,是大哥,二哥回來了嗎?」唐水陽輕輕翻身,雙眸依舊輕合地問道。夏璃伸手為他理好翻動的棉被,隨口說道:「你覺得好點了嗎?」
唐水陽聞聲,倏地睜眼,看見站在床邊的夏璃,俊雅臉龐閃過一抹驚喜,他連忙以手肘撐坐起身,問道:「你怎麼來了?」
夏璃幫他以枕頭墊背,笑瞇瞇地說:「我是害你生病的元兇,不來探視一下,說不過去吧。」
她很自然地伸手探向唐水陽的額頭:「還在發燒嗎?」
感覺溫熱小手在他額上,唐水陽髮絲微顫了一下,沒有側頭避開。
「還好,退燒了。」夏璃放心地笑了。「要不然我可要整晚抱愧難安。」
「野猴女,還敢說!」孫婆婆推門而入。「水陽少爺從昨晚你走了以後就開始發燒,今早老太婆勸他不要去學校,少爺堅持要去,說是:『我如果沒去學校,夏璃同學會擔心。』」
夏璃聽了,略感詫異地朝唐水陽望了一眼,見臉微紅,似乎有些尷尬。
「結果,拖著病體回來讓老太婆操心。」孫婆婆責備唐水陽的語氣帶著寵愛,她轉向夏璃。「野猴女,你老實招來,昨晚你和水陽少爺究竟做了什麼,為何他回家時制服上都是塵土,又扭傷了腳?」孫婆婆雙眼精光地盯著夏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