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頁 > 法老王的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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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6 頁

 

  賭博——算不算違法?諷刺的是,這還因各國的法律而異。

  在香港、澳門、美國,賭博都屬於合法的行業。不過在台灣,因為認知不同,法律沒有詳細規範,賭博儼然成了非法事業,隨時可以因此被抓去坐牢的。

  因此在台灣,利益集團多了白道沒有的危機,除了來自警政單位的「特別眷顧」外,其他幫派也往往因為眼紅,所以在暗地裡虎視耽耽,伺機而動。

  「準備出門了——」齊桓逸叫喚弟兄準備車子。

  當他習慣性地戴上白手套並穿上義大利黑色皮鞋時,並沒有感到什麼異狀,直到進了公司、在辦公椅坐穩後,他順手把手套拿下來,才發現潔淨的指甲縫裡竟然多了許多小黑點。

  這些一小黑點不就是蟑螂屎?他愕然地注視十根手指頭,然後趕緊跑到廁所清洗,在水龍頭強力沖刷下,雙手再沾滿洗手乳反覆搓洗了近一個小時。

  等到覺得手已經乾淨了,回到辦公室安心地坐回寬大皮椅,他接著習慣性地脫下皮鞋,換上拖鞋,然後才開始辦公。

  一直以來他都不習慣穿皮鞋,腳被束縛住讓他感覺很難受,如果不是為了特定場面的需要,他才不想穿。

  脫下高級進口皮鞋,雙足感到舒服多了。但一陣怪異的觸感立即從腳底升起,整個腳趾噁心地蜷縮起來。他回頭撿起左腳的皮鞋,放在檯燈下細瞧。

  緊接著,他整個臉都綠了。竟然有兩隻小蟑螂死在他的鞋子裡?!再加上經過他大腳的蹂躪,結果可想而知,不但屍體四分五裂,還流出噁心的濃稠汁液……齊桓逸一看,趕緊脫下襪子,並將襪子和那雙進口皮鞋一起丟進垃圾桶。然後又再次踏入廁所,不停地搓洗直到他的腳底被刷洗得幾乎脫了一層皮為止。

  那一天,他穿了拖鞋回家,而且從此他幾乎都是穿著拖鞋走來走去。易淺芝真是聰明反被聰明誤,她沒想到齊桓逸剛好可以藉此名目換上舒服的拖鞋,恢復自己隱藏多年的野性。

  「謝謝你!」他竟然還跟她道謝?!「如果不是你『弄巧成拙』,我還不敢勇於面對自己——其實我是個鄉下孩子,一向喜歡赤腳,吸收大地土壤的精氣!你可別嫌我太過粗俗……」

  只見齊桓逸一張俊逸非凡的臉孔,上半身是一襲光鮮筆挺的西裝,真是意氣風發得讓女人無法不心動;不過,腳上卻配了一雙土氣的拖鞋……的確是爆笑的搭配!但他卻對所有狐疑的目光不以為意,一派怡然自得的模樣!

  私底下,易淺芝氣得直跺腳,不由得暗罵自己真是成事不足,敗事有餘!

  從此,只要他要換拖鞋,拖鞋的裡裡外外,他都會徹底檢查清楚。因此易淺芝就再也沒機會放死蟑螂在拖鞋裡面了。

  雨季後是端午,接著仲夏就來臨了。氣候轉換,種種的惡作劇仍然持續進行著……發酸的雞蛋他吃過,白手套裡有時沾滿的是白膠或口香糖。

  但他依舊悶不吭聲,從不曾當面揭穿,或責怪她的調皮行為……除了她「別有心機」主動接近他之外,他們往往形同陌路,毫無交集。

  他不曾再碰她。從「整人」的新婚之夜後,他壓根兒就沒有再靠近過她。

  可是,時時刻刻她都可以感受到那股癡迷的凝視……

  是她神經錯亂,還是她多疑了?

  無論她在唸書、上網,或是打字寫小說、看電視,甚至一個人胡思亂想、自得其樂時……他都會悶不吭聲、出其不意地站在她身後。宛如靜止的雕像,或蜷縮在角落裡的幽靈——他什麼也不做,就是注視她。

  當她發現他的存在後,總是把她嚇得半死!天啊!他在幹麼?

  那雙深沈的眼珠子,究竟想透露什麼?

  不!他不可能對她有感情的。他娶她不過是想壯大自己的聲勢,利用她父母的社會地位扭轉他的企業形象。她篤定的認為,他只是個無情無義、冷血的黑道頭子。

  然而,他心底卻有一道無言的聲音,不斷地向她呼喊著——

  淺芝,你知道我深愛著你嗎?而且已經好久、好久了……

  日復一日,我對你的愛只增不減。不知道何時你才會明白我的心情?何時你才會多看我一眼?何時你的心中才有我的影子?何時,你才肯讓我駐足在你的心房?究竟何時,你才會愛上我……

  然而,縱使等到天荒地老,我仍會執迷不悔地繼續守候你……

  第五章

  接下來的日子裡,淺芝樂此不疲地玩些無傷大雅的點子,究竟她還有哪些整人招數沒使出來?

  「我泡好牛奶了!」每晚,她總像個賢妻般地把溫熱的牛奶端到丈夫的書桌前。

  相處時間的越久,她對他的背景就瞭解得越來越深入。

  跟一般升學讀書一帆風順的人相比,他的求學過程艱苦多了。不進學校、不靠老師,他全憑自己苦讀進修;所以高中學歷都沒有的他,竟能說一口流利的英文和日文,甚至還懂一點拉丁文……每天唸書可以說是他的習慣。而他閱讀的範圍也很廣,舉凡行銷、經濟學,甚至中外歷史、世界地理和美術、建築、人文書籍……他都有興趣涉獵。

  「謝謝你!」每次她送牛奶到書房,他總會很客氣地關心道:「你早點睡吧,每天都要通車上學,辛苦你了!畢竟深坑實在離外雙溪太遠了……」

  「習慣就好。」她一副無所謂的模樣。「我很多同學也是通車族啊!因為父母不放心讓她們住在外面,就怕她們被帶壞,或是碰到居心不良的歹徒……」說著、說著,她想到剛剛看的一則新聞,一個女大學生在宿舍裡被殺……她不由得打了個寒顫。

  「你害怕?」他關心地詢問道。

  「沒有。」她逞強辯駁。相處久了,她發現齊桓逸那雙銳利如老鷹的大眼,除了鎖定獵物外,也能洞悉一個人的靈魂;但她可不願意被看出她的柔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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