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7-11買個關東煮或茶葉蛋吃吃吧!她突然記起自己晚飯沒吃,如果今晚又空著肚子熬夜,身子纖弱的她一定受不了。
易淺芝是個標準的夜貓子,習慣在下課後先回家蒙頭大睡,深夜再起床活動。現在齊涓鵑老早已睡得不省人事,無法再「盯」著她看,所以她就一身輕鬆休閒的裝扮出門,完全忘了此時已經是午夜十二點。
雖然微波食品暫時填飽了她的肚子,但易淺芝仍在7-11打混了一下,看完八卦雜誌,才意猶未盡地離開。時間已接近凌晨一點,返回公寓的路程只要五分鐘,但暗巷烏漆抹黑,易淺芝開始有點忐忑不安,只能直盯著前方公寓的紅色朱門,安慰自己,她就要到家了。
走著走著,她不時被些微的風吹草動搞得神經緊張,不由得草木皆兵了起來。
冷不防地,她感到背脊一陣發涼……
有人跟蹤她?
她的腳步加快,臉色瞬間慘白,而後面的黑影也疾步快走,緊緊跟隨著她。
她不敢回頭,細碎的步伐雜亂匆促,豆大的汗滴自額頭滑下,喘息急促的幾乎要透不過氣來,眼看家門就快要到了——
她一個小跑步衝進屋簷下,顫抖的手趕緊取出鑰匙打開鐵門。但才來到樓梯口,頃刻間,一道巨大的神秘黑影籠罩住她,她瑟縮著發抖,卻叫不出聲,也動彈不得……
她就要被黑夜的惡魔給吞噬了……
「黑魔」伸出魔手,攬住她的柳腰,摟住了她。
完了!她即將慘遭蹂躪……易淺芝眼前一片黑暗,瞪大了雙眼卻看不清「黑魔」的長相,只依稀看見一雙如火般炙熱發亮的眼瞳,氾濫著她無法置信的深情,彷彿也怖滿了一種惹人憐惜的感傷……她永遠不會忘記這雙如此攝人心魂、震撼她心田的暗黑瞳眸。
易淺芝心臟一陣絞痛。
「別怕!」「黑魔」說話了,低沈瘖啞、無比性感的嗓音竟然是溫柔乞求的語氣。「我不會傷害你……別怕我,好嗎?」
他輕撫淺芝的臉頰,溫熱的氣息吹拂著她的髮絲;而朦朧的夜色逐漸令易淺芝神智迷濛……
下一秒,他低頭,溫熱的唇覆上她嬌小的唇瓣。
她頓時清醒過來,眼睛瞪得比平日還大一倍,整個人杵在前所未有的驚駭中。
一個熱騰騰、火辣辣的吻!她不禁臉紅心跳……
沒想到,她原本急欲體驗的初吻,竟被這個「黑魔」給奪走了……
※ ※ ※
彷彿被下了蠱……
那一天以後,易淺芝整個人失魂落魄。
回想起那個悶得發慌、寫不出稿子的凌晨時分……
當時,他毫無侵犯她的意思,只在一個讓她天旋地轉的熱吻後,他留下了讓她難以忘懷的誓言。「你——是我的,誰都搶不走!」
語畢,他霸氣十足地邁步離去。
失去他的「倚靠」,她頓時失去重心跌坐在樓梯口間,軟弱無力,久久無法站起。直到她稍微清醒了、理智了,才勉強抓著扶手一步步走上樓,回到自己的家。
這名陌生男子究竟是誰?他的目的是什麼?一連串的疑問,在她腦海裡久久盤旋不去。那句「你是我的!」讓她失眠了好幾天;每次一閉上眼睛,那句驚心動魄的誓言就會再次在她耳際響起……
直到這天下午,電話像催魂鈴似的大響,打斷了她的沈思。她失神地接起電話。「喂——」
是管家老劉打來的,劈頭第一句話——「救命啊!小姐!『法老王』來了,老爺和夫人——」
第二章
電話突然狠狠地被切斷了?!
易淺芝心跳加速,回想起剛才電話那頭似乎鬧烘烘的,是不是發生了什麼不尋常的事情。
誰是「法老王」?
她趕緊撥電話回家,卻發現所有電話都正在忙線中,無法接通;她立即轉撥手機,但沒想到手機也沒有回應……
一種不祥的預感浮上淺芝心頭,她又撥了好幾個地方的電話號碼,但一樣聯絡不上任何人,不只老爸沒接,連老爸的幾個隨扈和幕僚,居然也都消失了!
老爸和老媽好像失蹤了……
易淺芝心亂如麻,一時之間不清楚究竟發生了什麼事,不敢莽撞地報警處理,她只有當機立斷,立即向學校請假,還來不及等齊涓鵑回來,就連夜趕回台南去了。
深夜。
計程車停在一幢豪華氣派的羅馬式白色別墅前,而詭異的是,平日總是燈火輝煌的豪宅,此刻卻像棟千年鬼屋,陰暗得讓人發毛。
易淺芝隨便丟給司機幾張大鈔後就跳下車,隔著精雕細琢的鐵門和空曠的花園朝別墅大吼。「爸!媽!老劉,奶媽……我回來了,快開門啊!快開門啦!」
時間一分一秒地流逝,但四周毫無動靜。沒有任何僕人出來迎接她,而整座別墅也顯得陰森駭人,格外詭異。
放眼望去,一片寂靜無聲,難道真的沒人在家嗎?易淺芝警戒地取出鑰匙和保全卡,卻發覺保全卡居然無效,這表示屋內有人,卻故意不開門。她小心翼翼地用鑰匙開了鐵門,走到花園裡。
每往前一步,她就莫名其妙地感到一陣毛骨悚然;最後,她的腳步停在屋簷下的大門前,她刻意靠在門上側耳傾聽屋內的動靜,但屋內仍然悄無聲息,她顫抖地拿起另一把鑰匙,插入鑰匙孔內輕輕轉動。
大門開了——
黑暗的大廳裡伸手不見五指……突然間,一道尖銳的叫聲傳出,此時刺眼的照明燈倏地一亮,刺激著每個人的視覺神經。
易淺芝張口結舌,不敢相信眼前的景象——
她父母竟被一群人押著跪在地上?!
環視大廳,她看見數十名身穿黑色西裝的光頭大漢,個個有如凶神惡煞,讓人一看就知道這些人絕非善類!
而被眾兄弟國在中間的,則是「法老王」——
他被簇擁在中間,儼然如王者的姿態,竟讓易淺芝有一瞬間感到迷眩不已。
他有一張輪廓分明的容顏,飽受風霜的模樣,彷彿經歷過無數大風大浪,有種什麼都不放在眼裡、不可一世的神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