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知道他已有家室,還是願意代他出戰?」舒翰鷹的神情有些詫異。
她緩緩點頭。她希望門主完好——即使她已無緣成為他的妻子。
舒翰鷹凝視著她冷艷的容顏,好久好久,才緩緩地說:
「你知道嗎,傳說中,朱雀是守護南方的神鳥,它一次又一次地浴火重生,就是為了讓自己更加強大,永遠守護著心愛的人們。」
她聽了,緩緩抬臉,清亮的鳳眼在他臉上轉了一回。垂下了眼瞼,淒然地說道:
「我還能守護誰呢?別人的丈夫?還是風流薄倖的父親?我連自己都保護不了,遑論保護他人。」
舒翰鷹定定的凝視著她,說道:「朱雀,你還不夠強大,你的心善感而脆弱,你的感情是托在他人身上,而不是你自己心裡。」
「你笑吧,逞強了半天,我終究還是軟弱的漢人女子。」她咬著下唇,眼瞼喪氣地低垂。
「武功再高、意志再堅定的人,也需要溫柔的撫慰,即使是勇敢的朱雀。」舒翰鷹柔聲說道。
她聞言抬頭望著舒翰鷹。他那雙眼眸,此刻是清柔的水藍色,像春天的湖水,溫柔又清澈,使她久久移不開眼。
想不到這麼陽剛豪邁的男人會有如此溫柔的眼眸,她心下讚歎,深深凝望著,漸漸暈眩了,是烈酒的效力嗎?
纖白的柔夷輕輕撫上了舒翰鷹俊挺的面容,她露出著迷神情,喃喃自語:
「你……你的眼睛,好美……」逐漸火熱的嬌軀偎向舒翰鷹。此刻她身心俱疲,只想找一處乾淨溫暖的所在安撫受傷的心。
舒翰鷹握住了她輕撫游移的柔荑,低唇在她柔軟的掌心印下一吻,沉聲說道:
「朱雀,你想在男人懷裡療傷嗎?」
她沒有回答,嬌軀軟倒在舒翰鷹懷中,一雙素手摸索著解開了他身上的披風,解開了披風下青色箭衣的衣帶,一把拉開。
緊身箭衣敞開,露出健壯結實的胸肌,她暈紅火熱的臉頰貼上了,喃喃說道:
「好溫暖……只有一次,讓我什麼都不要想……我……好累……」
她反手摸向自己的髮髻,扯開結繩,髮釵一拔,烏黑濃密的長髮飛瀑而下,披散在肩頭。
白玉般的雙頰紅艷如火,美麗的鳳眸瀲灩著水光媚意,如此微醉芙蓉嬌態,任何男人都抵受不住。
「朱雀,你醉了。」舒翰鷹伸手攬住她香馥柔軟的嬌軀,劍眉微皺。
「也許有一點……」水汪汪的鳳眼凝望著他,說道:「你是梟幫的蒼鷹,我們之間永遠不可能和解,可是,為什麼你的眼睛這麼溫柔,這麼美……」
「喀什族的舒翰鷹,不會擁抱不愛他的女人。」舒翰鷹俊挺的面容嚴肅了起來。
「我不知道能否愛上你,但是,從今夜起,此生只有你一個男人。」她手撐著他的胸膛,仰著頭凝視著他。
「再說一遍,加上我的名字。」舒翰鷹臉色露出罕有的凝重。
「天易門的朱雀,此生只有你一個男人——舒翰鷹。」鳳眼亮湛湛地凝望著他。此時此刻,她只想永遠沉浸在那泓春天的湖水中。
舒翰鷹從她口中清楚地聽到自己的名字,他擁著她柔軟的嬌軀躺下,修長的手指梳過她的長髮,溫熱的唇落在她白皙的頸項,輕聲說道:
「美麗的朱雀,喀什族的天空之子,從此臣服在你的腳下。」
他修長的手指解開了她外衣襟扣、裡衣盤扣。胸衣繫帶,衣衫如落葉般件件飄落,露出了如凝玉般的雪白肌膚。
舒翰鷹俯首親吻她細緻如緞的雪膚,手一揚,青色披風覆蓋住了兩人交纏的身軀。
月光下,夜風中,只聞蟲鳴蛙鳴,和輕輕的喘息聲。
這是她和舒翰鷹相遇的第四夜,她把自己交給了他……
第五章
她醒來時首先映人眼簾的,是蓋在身上的藏青色披風,以及——覆在她赤裸胸前的暗紅長髮。
那陌生的髮色,令她不由得一驚,用力眨了眨眼欲瞧個清楚。
她發現自己頭枕著舒翰鷹的手臂,雙手依戀地抱著他的腰,身子依偎在他溫暖的懷中。
秋練雪不禁皺了皺眉,移開放在他腰上的手,輕輕翻個身,仰面躺著。
舒翰鷹在她身旁沉睡,溫熱的氣息噴在她臉上,手臂猶然環抱著她的身軀。
他束髮的青色汗巾躺在不遠的地上,暗紅長髮披散在她身上,和她烏黑髮絲親密纏繞,分不出彼此。
她首次仔細打量舒翰鷹的長相。
其實他是個相當英俊的男子,有著喀什族人深邃粗豪的輪廓,卻又不失細緻,形狀優美的劍眉、薄唇,和長而密的睫毛。
她不禁猜想著,等會兒當他張開眼睛時,是什麼樣的藍眼眸?
她並沒有等太久,在她醒來後不久,他也緩緩張開了眼睛——是雨過天青的淡藍,有些迷濛,卻又無比溫柔,是她所見過最美的顏色。
舒翰鷹捕捉到她的視線,微微一笑,枕在她頭下的大手環過來輕撫著她的秀髮,問道:
「睡得好嗎?」
簡短的一句問話,卻讓秋練雪升起一股莫名的感動。
她已經很久沒有如此沉睡了,心底總是有著解不開的結,往往讓她蹙著秀眉入睡。
昨夜,在舒翰鷹懷中,陽剛又溫柔,就像蒼鷹溫暖的羽翼,她完全放鬆地沉睡,這溫暖親暱的感覺,她一輩子都會記得。
舒翰鷹突然開口:「你母親和你相像嗎?」問了一件和他完全不相干的事。
被他突如其來的一問,她愣了一下,隨即回答:
「爹說我不論長相或性情都像極了母親。」
秋翰林常常怔怔地望著她,喃喃念著:雲容,雲容……
「你爹是天底下最愚笨的男人。」
『啊?」秋練雪不解地望著他。秋翰林文思敏捷,出口成章,還是頭一回有人說他愚笨。
「只有笨男人才會放棄真心深愛的女人。」
「你此話何意?」
「男人只有在想到真心摯愛時,才會露出黯然痛楚的神色,那晚在翰林府,他在提到你,其實是想起你母親時,就露出這種神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