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貝兒?」他叫喚著,但房裡空無一人。
一張被壓在紙鎮下的紙吸引了他的注意,他走過去一瞧。
當場讓他看得目瞪口呆,隨即火燒屁股似的驚吼了起來。
「快!快去攔住少夫人!快!」
不明所以的僕人被齊任駒灰白的臉色嚇了一大跳,聽話的衝出府。
「發生什麼事了?」聞聲趕來的齊譽和婉儀被兄子的表情嚇了一大跳。
「我完了!」他真的完了,他會被嘲笑到他死的那一日,這輩子再也抬不起頭來。
「怎麼啦?」齊譽緊張的拿出他手中的紙攤開一瞧,看完後也目瞪口呆。xx:(對不起,x字不會寫,你懂意思的。)
我不會做什麼xx詩,所以去找姊姊。(對不起,xx也不會寫,你懂意思的。)昨晚你告訴我,每年皇上xx時,總愛召集文武百官吟詩作對,我聽了就有點擔心,可是又不敢說。所以,我現在馬上去找姊姊商x(對不起,x字不會寫,你懂意思的。),可能明天才會回來,今晚你就自己x吧。(對不起,x字不會寫,反正你懂意思的嘛!看了真的會吐血!
齊任駒坐在椅子上哀聲歎氣的,簡直是欲哭無淚。
這樣的文學造詣,與貝兒在外頭盛傳的什麼才女頭銜,簡直相差個十萬八千里。
她竟把大伙騙了。
婉儀看完紙條後啞然失笑,不當回事的把紙條折好交給兒子。「貝兒跑去找寶兒做什麼呢?該不會是……」
突然三個人同時睜大了眼。
不妙!
齊任駒第一個跳起來,立即往外衝。
「該死的貝兒,讓我抓回來,看我怎麼修理你!」開玩笑!互換身份,瞞著皇上吟詩作對,可是嚴重的欺君之罪!
看著兒子咆哮地衝出門,婉儀再度失笑,她瞅著丈夫,「怎樣?做何感想?」
「認了!」齊譽失笑道。這不正是兒子現在的心情寫照?
而衝出門不久的齊任駒,順利的將貝兒逮了回來,除了吼她一頓外,也不能做什麼。
不過聽說往後的那十天,從早到晚,甚至連在馬車裡,都可以看到一對可憐的男女,頂著惺忪的睡眼,外加超大的黑眼圈,在趕路的旅途中背詩作詞以應付即將來臨的噩夢。
後來怎麼了?老實說,不知道。
不過杭州城裡人人津津樂道的不是貝兒覲見皇上後是如何的過關斬將、平安歸來。大家最有興趣的話題,還是大喜之日那天,兩個小丫頭是如何將兩個大男人輕輕鬆鬆地玩弄在股掌間,讓他們面紅耳赤、尷尬萬分地直想找地洞鑽。
而聽說那一張齊任駒當初興高采烈立下的字據,在齊氏夫妻往後數十年的生活中,往往能很有效地遏住齊任駒的吼聲。
每當貝兒輕鬆地拎起兩端紙角,掠在胸前讓他看個一清二楚的時候,吼聲聽說很快變為詛咒,隨即轉為呢噥軟語,然後便消失在無邊無盡的春色中。
如果有人問起齊任駒或武浩天,這輩子讓他們最難忘懷的是什麼?
除了大喜當天鬧到深夜讓他們精疲力盡之外,大概……就是那幾杯鞋酒吧!
—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