粉嫩的拳頭在他身上叮叮咚咚地持續著,逼得他不得不投降。他抓住了拳頭。「好吧,我道歉,你饒了我行吧?」夫妻之間讓一讓,不會吃虧到哪裡去,這叫「大人有大量」。
帶淚的臉蛋立刻從他身上抬起來,破涕為笑,隨即又是一臉的不屑,「你真沒個性,叫你道歉你就道歉,太不像男人了,我不喜歡。」她皺眉扁嘴,還是那副德行。
「你──」杜衛天幾乎失手掐死她。
他正在考慮要不要這麼做時,想不到昭儀卻搖了搖他的身子,要他起身。
他不明所以地從床上坐起後,昭儀用著一副十分垂涎的表情瞅著他。「我好渴。」
杜衛天開始悲歎自己的命運,哀怨地從床上坐起,認命地倒杯茶給昭儀解渴。他想起他是怎麼帶她回來的,想起他為什麼帶她回來時是一個堂堂男子漢,竟敵不過一個女人的眼淚攻勢,唉!下輩子他考慮要不要換當女人了。
喝完了,昭儀把茶杯遞給他,他只好乖乖地再把茶杯放回去,然後走回床邊,認命地看著她。
想不到昭儀一把拉下他的頭,主動獻上她的唇。
「你──」他有些驚訝!
昭儀對他搖搖頭,用嘴唇堵住他所有的問題。她的丈夫真的很可愛,他是愛她的,否則他不會低聲下氣跟她道歉,叫他做什麼就做什麼。
或許他應該跟她約法三章……在墜入溫柔鄉之前,杜衛天恍恍惚惚地想著,她的妻子或許是刁蠻了些,但並不是完全不講理,也許假以時日就會……就會……
怡心苑內傳來昭安爽朗的笑聲,直貫雲霄,英姿勃發的臉上饒富興味地盯著杜衛天直瞧。
「笑什麼?」杜衛天故意裝得一派嚴肅,想要嚇阻這位正在朗朗大笑的師弟,擺明了不想給他當笑話消遣。
他不自在地摸摸臉頰。早上起床時,不小心被昭儀的「鳳爪」抓了一下,到現在還留著一道鮮紅的指痕在臉上。
「這是什麼?」昭安湊近他,假裝不懂地問他,而且還故意用手指頭輕刮那道傷口,然後搖搖頭。「嘖嘖嘖,不輕哪!」
當然不輕,你自己妹妹的爪力,還會不清楚?杜衛天瞟了他一眼,懶懶地回答:「被貓抓的。」
昭安哈哈大笑的聲音再度震盪開來,只有這個時候,他才能夠享受難得的輕鬆與自在。沒有煩死人的呼號,不必硬端著臉,擺起架子。在自個兒大師兄的面前,他只是個暫時不受任何束縛的渾小子,即使是短暫的片刻也好。
「你找我來,就只是為了聽你的「嘯」聲?」杜衛天拿起桌上的花生米,一顆一顆拋進嘴裡嚼著。
一粒黑子兒,就這樣入了杜衛天的棋碗中。
昭安再度輕笑,他才不管他棋盤裡的子兒會被幹掉幾顆,他有許許多多的問題想問呢!他自動奉送一顆黑子到昭安的虎口裡。
杜衛天抬起頭:「怎麼搞得,沒心情下棋?」那顆棋子他自動接收。
「你和昭儀……?」還有什麼更精釆的,被他錯過的,他很想知道。
杜衛天瞪他。這小子忙昏頭了,竟變態得想知道別人家的閨房情趣?「想知道,自己不會也娶一個回來。」接著他又非常不耐煩地說:「拜託你,專管你自己的事情好不好?免得不小心把「家」給敗了,那多不划算。」
昭安搖搖頭,「我可是好意想要傳你幾個絕招──專治潑貓的絕招,你不愛聽就算了,當我沒說。」
要你多管閒事!杜衛天白了他一眼。
杜衛天不想理他這個令人頭疼的師弟,「閒話一句,」他糊掉了桌上的星子兒。「程雲那邊的情形有沒有進展?」
昭安臉上的頑皮笑容不見了,他正經地搖著頭。
這就怪了!鰲不入甕,如何個抓法?杜衛天蹙眉。
「對方很小心!我猜,他可能知道他還留了個活口,令他忌憚的是,他知道我們一定在暗中埋伏了不少高手等他入網,所以遲遲不敢出手。」
「將這個餌從月軒觀裡放出來,否則魚兒不會上鉤。」杜衛天冷冷地哼道。
「我也正有這個打算。」只要將糟老頭兒自月軒觀裡引出來,再派幾個高手於暗中保護,任對方再怎麼厲害,也得逞不了。
「當初說好的,抓到了人之後,他的命是我的。」杜衛天警告地看著他。
昭安搭著他的肩膀安撫他,「兇手死在誰的手裡都一樣,別忘了,他的目標本來是我父皇。」
杜衛天沉吟了一會兒,覺得他說的有理。「那老者,你打算怎麼處置?」
「你說呢?」
「一個殘廢的人,對我們構不成威脅。」
「難說。兇手就是兇手,只要他沒有悔改之心,隨時都有再度危害的可能。」
昭安知道他的師兄又心軟了,當了多年的兄弟,他比誰都清楚杜衛天的個性,不過身為一國之君,凡事必須秉公處理,心軟不得。
杜衛天看著他,不得不同意他的說法,他站了起來。「就這麼約定,抓到元兇交給我處理,那糟老頭兒就交給你了。」
「遵命。」昭安也跟著起身,開玩笑地要朝杜衛天拱手行禮。
杜衛天趕緊制止他,「你好玩也得要有個分寸,雖說我是你的師兄,但你也不能如此折煞我,不小心讓人看見了,還以為我才是皇帝,你是我派來充當皇帝的。」
昭安聽了表情有些無奈,整天將他綁在宮裡已經夠委屈了,連這點玩笑也開不得,當皇帝實在無趣。
「沒有我的命令,他們沒有人敢私闖進來。」
看著師弟無奈的表情,他只好搖頭。「當皇帝就得認命,誰教你生來就與眾不同!」也只能這麼安慰他了。
「我回去了。」杜衛天一心想著昭儀,想打道回府。
「娶了妻子就不一樣了,現在的鎮寧王爺眼裡只有老婆。」昭安忍不住取笑他。
「等你有了老婆後,再笑我也不遲。」
杜衛天走遠後,昭安只好收拾起玩笑的臉孔,繼續正正經經地扮好皇帝,畢竟他這個皇帝還得當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