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頁 > 王爺休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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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34 頁

 

  「遵命!」

  杜衛天回過神來,「你……」

  「你這是幹什麼?」早朝時刻,昭安看著杜衛天交回軍權和兵權。

  一大早,金鑾殿上就鬧烘烘的,還沒上朝前,群臣百官就對昨夜不脛而走的消息議論紛紛,有人認為,杜衛天竟對當朝公主高聲怒罵,而且還下休書給她,這根本擺明了不把皇太后和皇上放在眼裡,有辱龍威,罪則當誅。

  但也有人持相反的意見:認為我大唐天威以「孝」為根本,闡述倫理甚而加以發揚光大,杜衛天的反應,乃是一個為人子女當有的表現,畢竟當年老王爺捨身護衛天子,一路直奔京城,其功德浩瀚,不該於死後再受到這種遭遇,所以公主也有不對的地方,不能單方面責怪杜衛天的不是。

  於是你一言、我一語,就事論事,看法各有不同,不過大部分都偏向後者的說法。

  昭安坐在龍椅上往殿內的人群瞄了幾眼,再把視線調回杜衛天的臉上。「我不答應。」

  杜衛天跪了下來。「事實上,除了交回軍權和兵權之外,微臣還有一個請求。」

  「說!」

  「微臣想要辭官,懇請皇上准許。」

  「你說什麼?!」底下突然傳出一片鬧烘烘的聲音,連昭安也訝異得站了起來,趕緊步下台階,站定在杜衛天的面前。

  杜衛天深吸了一口氣,再說一次:「微臣懇求……」

  「我不准!聽到了沒有?我不准!」

  嘈雜的聲音馬上消失了,變得鴉雀無聲。

  「那微臣項上的頭,就等著皇上來取。」

  「你……」昭安生氣地指著他,半晌說不出話來。

  朝中有人出列。「啟奏萬歲,微臣認為收回杜衛天王爺的軍權和兵權未嘗不可,杜王爺竟為了打翻骨灰罈一事,而將公主的尊嚴踩在腳底,實在有辱天威,皇上何不……」

  昭安生氣地站在他的面前,威嚴地瞪著他,令說話的人不敢再放屁。

  「好一個馬屁官!你除了會放屁之外,你還會做什麼?朕命你降職三品、扣餉兩年,立刻給我滾出去!」

  「萬歲,這……」他這是踩到馬尾巴了。

  「再囉唆,連你的頭也一起拿下!」

  「是……是!」馬屁官恭恭敬敬地退下,謝主隆恩地滾出金鑾殿。

  昭安厲眼睨視著眾人,每一位官員都被他瞪得低下頭去,不敢再斗膽與他的龍目對視,只除了一個人之外。

  他瞪視著杜衛天,非常心痛。那是皇上為臣子不該有的請求而生氣發怒的眼神。杜衛天不該輕言辭官,棄他這個好兄弟不顧,甚至想要遁居山林?朝中不可缺少杜衛天這樣的人才,就如同大唐不可一日無他一樣。

  「哼!」沒有人知道他的意思,只知道他的哼聲把大夥兒的頭壓得更低。

  昭安再度環視了眾人一眼,不想再跟杜衛天廢話連篇,連宣也不必宣了,逕自推開兩位大臣的肩膀,朝他們身側金鑾殿的側門走了出去。

  早朝就這樣結束了。

  整個金鑾殿內靜悄悄的,大夥兒哈了許久的腰,在確定皇上滿臉怒容走遠了之後,才敢把僵著許久的背脊挺直,連忙捶捶捏捏地打著呵欠,兀自散朝。

  昭安心事重重地走回昭儀休憩的別苑裡,靜靜地看著半臥在床上、憔悴不堪的昭儀。昭儀紅腫的雙眼,看著上方發呆,原本清亮靈動的晶眸,此刻像是浸泡了許久的核桃,往日的神釆早已離她而去,宛如一具沒有靈魂的軀殼。

  她十分虛弱地抬頭,朝昭安露出一朵慘淡無比的微笑,緩緩地牽動嘴角。那神情像是一個生病許久的病人,對自己的病情完全不抱希望。

  「別告訴我,你真的准了他的請求。」她邊說邊哽咽,模樣令人心酸,想必是小晶派人通風報信。

  「可能嗎?」昭安懊惱地立刻將她摟進懷裡,十八年來打打鬧鬧的歲月,從沒有像此刻這麼貼心過。

  「別淨是哭!」他下巴枕在她頭頂,她心酸,他也不比她好過。「也許過幾天,他會回心轉意也說不定。」話雖這麼說,但他比誰都清楚,那頭「倔驢」不可能回頭。

  「不可能的!」昭儀悲傷地搖著頭,不可能的!

  她好傷心,杜衛天不會原諒她的,從昨日直到現在,她的自我聲伐一刻也沒停過。「他不會原諒我的!永遠都不會原諒我的!」她忍不住嚎啕大哭起來。

  想起昨天杜衛天凶狠的臉,如果她不是個公主,他可能真的會親手刃了她。可悲的是,她是一個公主,所以他才下不了手,而不是為了夫妻間的情分。

  是嗎?杜衛天,你是因為這樣才饒過我的嗎?她悲傷地問自己。

  「滾!趁我還沒有快定殺你之前,立刻給我滾!」他震耳的吼聲,心碎的臉龐仍盤桓在她的腦際。

  他出手再給她又重又響的一巴掌她整個人被他打得摔回地面。

  杜衛天咬著牙,自地上將她拖起後,又是火辣辣的一掌,像是被五條利鞭刻劃過臉頰的一掌,清晰地印在昭儀蒼白的臉蛋。

  「滾!」他扯著她,一路將她拖向大門外。

  昭儀跌跌撞撞的,渾身是傷。

  他發狠地瞪向小晶,小晶嚇得乖乖地跟在他們的身後,連扶都不敢扶昭儀。

  「不用你給我休書,我現在就休了你,你會是盤古開天闢地以來第一個被休掉的公主!」杜衛天狠狠地將她留出門外。

  「砰」一聲,終年不關的鎮寧王府的大門竟上了鎖。

  昭安將她摟得更緊,知道昭儀又想起了昨日的種種。

  唉!這該怪誰?

  此刻任何言語都安撫不了兩顆深深受創的心,他閉目沉思了起來。

  他剛剛故意不宣「退朝」,靜默地從側門溜回宮,就是想讓杜衛天知難而退,希望他能可憐可憐他這個皇帝,別再拿辭官和交回軍權、兵權的事來煩他。

  杜衛天在文武百官的面前,執意要交回軍權、兵權及辭官一事,讓他這個當皇帝的十分為難。他不能沒有表示,但他惟一想有的表示就是──不准!除非他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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