齊氏夫婦在家時,家中每個星期打掃兩次,經常把齊宇軒和齊語嫣折磨得快要斷氣。
兄妹倆發揮錙銖必較的天性,二、三樓是他們這對狗奴才的天下,至於一樓,不管多髒、多亂,齊宇軒都能安之若素。
齊語嫣儘管敬謝不敏,不過聰明的她可不會等著挨罵,她會藉機溜出去,算準了二哥挨完了罵,委屈地將本來就不屬於他的工作範圍打掃乾淨後,她才會回來。
「一樓本來就是老大的,幹嘛要我幫他打掃?」每一個人有每一個人的職責,大哥老是欺負他。
「什麼老大的老二的,那我問你,我算老幾?」每次齊祖生只要聽到他又在為工作斤斤計較時,總會數落他一頓。
「你算老老大。」
「掃!」齊祖生快要瞪眼了。
「好嘛!」齊宇軒心不甘情不願地繼續打掃客廳,將櫥櫃和桌椅仔細地抹乾淨。他後面有一雙眼睛瞪著,他打掃到哪裡,老爸的腳步就跟到哪裡,沒有一次例外。
難怪父母親出國,他會高興得又吼又叫,只差沒掀了屋頂。
打掃完了就是發餉時間,一星期打掃兩次,零用錢當然也就分兩次給。
所以開銷較大的齊宇軒每次都沒辦法偷溜。
沒辦法,追女生需要錢嘛!
而一向不愁沒錢花的齊語嫣則總是十分優閒。她只要固定領每個星期那兩次的零用錢就夠了,才不像二哥老向大哥泣訴要求加餉。
儘管如此,他們的儲蓄早已破七位數字,這兩個傢伙嘴裡經常嚷著沒錢,卻比一般人有錢得要命,他們的想法是,反正大哥的錢多得花不完嘛!不多掙點太可惜。
這就是齊家的生活哲學。賺零用錢得付出勞力,但給的也是天價,起碼不是外頭一般工讀生的時薪。
由儉入奢易,由奢入儉難,飽讀詩書的齊祖生堅持有錢亦當沒錢看,所以齊家發了,只多了五輛跑車和兩個司機,其它的還是照舊。
未成為跨國的集團前,齊家的日子是這麼過的,變成有錢人之後,齊家的日子還是這麼過。
二十一歲的齊宇軒和十九歲的齊語嫣就非常受不了老爸有如頑石的腦子,經常暗中商討改造之法,卻沒有結果。
而齊宇揚則不置可否,聽到弟妹們的抱怨,他會藉機訓他們一頓,認為不能寵壞他們。
他們的生活方式,在陽明山這一帶富裕人家的眼裡算是異類,不過他們頗能自得其樂。
每當齊宇軒的一票好友以此糗他時,他倒覺得無所謂,他與家人同一陣線,所以能大方的讓朋友笑個夠。
反正生命是自己的,愛怎麼過別人管不著。
但是這樣的生活顧曼綾卻不欣賞,不止一次噘著小嘴向齊宇揚抗議。
顧曼綾是齊宇揚的未婚妻。兩家是鄰居,只隔一條馬路對望。
「為什麼不請個傭人嘛?這樣多累呀!你應該讓爸媽享享清褔才對。」這樣她嫁過來以後也才不用做家事。
身為齊宇揚的未婚妻,她早就迫不及待地改稱他的父母為爸爸媽媽。
「不,他們想要過這樣的生活就順他們的意,做人最重要的是能快樂。」
這樣也能快樂?!顧曼綾真服了這對未來的公婆。
她認為未婚夫的腦袋真該剖開來洗一洗。她實在不懂,他是裝傻還是真的遲鈍?他聽不出話裡的暗示嗎?他總該替她想一想,他忍心讓她這個從不做家事的千金小姐也做那種打掃工作?忍心讓未曾下過廚房的她弄得油煙滿身?
可是她愛齊宇揚,更愛他現今無人能及的地位。她從小就追著他跑,成天黏著他,宇揚長、宇揚短的叫。她活潑、美麗又可愛,惹人疼愛,家裡三個哥哥疼她、寵她,齊宇揚又對她呵護備至,當時她幼小的心靈就已經萌發了非齊宇揚不嫁的決心了。
所以為了齊宇揚,她凡事願意忍耐。
齊家和顧家住得非常近,只隔著一條馬路斜斜相望,他們一塊長大、一塊讀書、玩在一起,一切都是那麼的理所當然,所以當兩家家長提及婚事時,並沒有人反對。
齊宇揚並不是沒見過比顧曼綾還要漂亮的女人,只是能讓他側目多看兩眼的女人,不是已婚就是身旁已有護花使者,雖然都很漂亮,卻激不起他心湖半點波紋,齊宇軒就經常笑他,這輩子是被顧曼綾吃得死死的了。
※※※「看到了沒有?這就是齊、顧兩家的生活概況。」月老撫著白鬚,手一揮,乾坤鏡瞬間消失得無影無蹤。
「真是個有趣的人家。」嫦娥非常喜歡毫不做作、處事挺有原則的齊家人。
「那當然。妳以為『褔祿壽喜』四大褔分是隨隨便便說給就給的嗎?要積德行善,不是光做表面功夫,而是發自內心歡喜而為,才能享有這樣的褔分。」月老如是說。
「這麼說來,他們做了不少善事囉?要不然齊家為什麼會那麼富有又一片祥和?」
月老正要回答,就被銀月的歎息聲打斷。
「我要怎麼樣下去呢?」銀月雙手托腮,柳眉緊蹙,非常苦惱。
她下凡是要幫助人,可是她的法力有限,對方又不認識她,如果想寸步不離地看牢那個可憐的泥娃娃,如何才能進得了她的家門?如何像個丫鬟一樣在小姐身旁待著,幫她逢凶化吉呢?
月老與嫦娥互看一眼。
銀月雖然有點呆呆的,可是並不表示她笨,起碼她想到了兩人還未想過的問題,她下凡後住哪裡?吃喝怎麼解決?又如何才得以接近顧曼綾?
「很簡單。」月老手一抬,一個圓形光環便出現在手中。他將光環放在地上比了比,決定好方位之後才開口:「妳只要踏入光環裡,會正好落在顧家的屋頂上方,接下來就看妳的了。」
銀月看著地上閃著光芒的光環,為它的靈力訝異不已。
這麼神奇的光環,真的踏進去就可以落入凡塵了嗎?
「我已幫妳調好方位,至於如何讓顧家的人收留妳,得靠妳自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