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的真的不知道……隔壁家住的……竟然是怡親王的兒子!」官老爺的冷汗掉了一地。
怡親王正是皇上的胞弟呀!
隨同怡親王到來的楊縣太也嚇得直發抖。
「哼!」怡親王冷哼。「就算你做夢也不可能想到我兒子會住在你家隔壁,可你也犯不著罵自己的女兒出氣,怎麼?你女兒想嫁我兒子,你反對?」他可是有眼線的。
「不不不,」官老爺連忙直搖頭,搖動的手直打顫。「高興,高興,只是……」他為難的瞅了眼和他跪在一起的楊縣太,說不出話來。
「因為……我們早就說好了。」楊縣太趕緊稟明。
「說好什麼?」恰親王喝了聲。
「他把女兒嫁給我兒子,我我我……我兒子娶他女兒當媳婦。」楊縣太抖著把話說完。
「哼!來人!把人帶上來!」怡親王重哼了一聲。
「遵命。
立刻有人將楊公子及另一個懷有身孕的婦人先後帶了上來。
「這是你兒子?」怡親王冷笑的睇了眼楊添貴。
頓時現場一片驚愕的抽氣聲。
連玲瓏也驚愕得瞪圓了眼。
他……他是……他是她差點嫁的對象?!
「我的天呀!小姐,」銀兒打了個冷顫。「原來是個麻子臉呀!」而且體格還很瘦小,看了就教人失望透頂。
「幸好,銀兒。」玲瓏緊緊抓著她,暗暗慶幸老天有眼,沒讓她做傻事。
她差一點就嫁給了這個男人!
「他是你兒子?」怡親王又喝了聲。
「沒錯,沒錯。」楊縣太有些嚇壞了。
「我問你,你可認得她?」恰親王指著被賜坐在一旁的孕婦。
父子倆同時回頭……同時變了臉色,又趕緊轉過頭來,一臉的驚慌。
「認不認識?」
父子倆都沒有答腔。
「認不認識?」怡親王猛地一喝。
「認識。」楊縣太馬上承認。
「不認識。」楊公子搖頭,卻是一臉的畏縮。
那名孕婦見狀,嚎啕大哭。「你這個死沒良心的,你這個殺千刀的,你搞大了我的肚子了,還敢說不認識?」孕婦衝動地衝到楊添貴的面前怒罵。
一旁圍觀的群眾紛紛指指點點。
「這是怎麼回事?」官老爺這才發現事情有了蹊蹺。
那名孕婦扶著腰向前,將一切說明白,「官老爺,早在你和楊老 爺談妥兩家親事的好幾個月前,楊公子來到了我賣笑不賣身的風來樓做客。」
原來是個煙花女子!
大夥兒面露期待的往下聽。
「我本來不賣身的,可是楊公子強行佔有了奴家,我們那一家的姑娘單單被楊公子強行佔有的就有四、五個,我是唯一不幸有了身孕的。」
楊氏父子聽到了這裡,臉色都蒼白到了極點。
「我有了身孕,不知道如何是好,風來樓不要我了,把我趕了出來,我身無分文,肚子卻愈來愈大……於是我鼓起勇氣去找楊老爺……」
「說下去!」怡親王狠狠的瞪了楊縣太一眼。
「楊老爺給了我銀子,囑咐我趕緊離開這兒,不准我再出現在他的眼前。我本來想照著他的吩咐去做,哪知道這個殺千刀的知道後追了上來,還把我的銀子給搶回去。」
「啊?!」眾人一片驚呼。
接著是一陣議論紛紛,還有人義憤填膺的咒罵出聲。
「說下去!」
「我絕望得想跳河,沒想到卻遇到了安公子。」孕婦感激的看了眼安君毅。「他告訴我他什麼都知道,叫我別太傷心,他會替我討回這個公道,而且還幫我安頓好生活,讓我無後顧之憂的等著臨盆。」
「你說的可是句句屬實?」
「草民願以人頭擔保。」
「很好。」怡親王命人讓她畫了押,要她靜坐在一旁聽候發落。
「你……」知道真相氣不過的官老爺直點著這個差點成為他女婿的負心漢腦袋。「你可真對得起我還有我的女兒啊!我一沒嫌你沒人才,二沒嫌你麻子臉,三沒嫌你骨架瘦弱根本不中看;你倒好,早在向我們提親前你就給我出去打野食了,還始亂終棄啊?」
楊公子這才知道事情的嚴重性,連忙哭喊:「我知道錯了,我下次再也不敢了,我知道錯了……」
玲瓏感激地挨近了安君毅,一臉的感動。「謝謝你。」
安君毅笑著點了下她的鼻尖。
「官家要不是為了報恩,我怎麼會把女兒許配給你這個人渣?!」整個廳堂全是官縣太的吼聲。
「說到報恩……」
一聽到怡親王又開口說話,議論紛紛的人聲立刻停止,每一個人都專注地看著怡親王。
「在說到報恩之前,楊縣太——」
「在。」
「強欺民女,始亂終棄,令郎該當何罪,你可知道?」
「這……這……」楊縣太白了臉色。
怡親王眼神一凜,「說!」
「斬……斬……斬……首示眾。」
「很好!」怡親王顯然相當滿意這樣的答案。
而楊添貴早已挫敗地坐倒在地上,沒了血色。
「楊添貴罪不可赦應當斬立決。不過看在你當年曾經慷慨贈銀,義助官縣太的善行上,本王倒是可以從輕發落,給你兒子一個重生的機會。」
「什……什麼機會?」楊縣太高興得喘不過氣來。
「我這可是看在官老的面子上,才特別給你這個機會的。」怡親王重聲強調。
要不是看在楊縣太當年曾對官家有恩的份上,特別從輕發落,楊添貴今天就難逃一死了。
換句話說,官家昔日欠楊縣太的這份恩情,因著楊縣太的兒子得赦免死罪而一筆勾銷,從此兩不相欠。
「小的知道,小的知道。」楊縣太感激得五體投地,豈有聽不出怡親王「話中有話」的道理?
「你知道什麼?」
怡親王要他當眾說明白,免得日後又有不該有的流言傳出——這也是兒子特別交代的。
「昔日我們楊家待官家有恩,今日王爺特別網開一面,赦免小犬的死罪,全是看在官家的份上而來的,從今以後我們兩家再也互不相欠。」楊縣太很識相的大聲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