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想起方伯伯一見他們平安回來,好高興的直誇毛偉,高興自己找對了人,他就忍不住打了個冷顫。
老天保佑,他可不要再跟他們有任何瓜葛了,白白送掉一條命不說,還隨時會連累家人,真搞不懂這樣的日子有什麼好?
毛偉慶幸自己救回了方晴一條命,心想從此不再欠對方恩情,可以高枕無憂的過日子了;想不到他的愛情才正要開始呢!
※ ※ ※
「女兒,都準備好了沒有?」方海十分關切。
一大早就起來親自教女兒熬雞揚,好給她心愛的人兒送上。
人參十全大補雞揚、新鮮的鱷梨、蘋果、還有一條鮮魚,一大早香味就飄得人人垂涎,只可惜不是給他們吃的。
「早就準備好了。」方晴迫不及待的想見毛偉。
「快送小姐出門,湯涼了可不好喝了。」方海趕快吩咐。
於是方晴又找上門,把毛偉嚇一大跳。
遠遠的,他就瞥見方晴一身鵝黃的鮮麗倩影朝他的辦公室而來,他駭了一跳的趕緊鑽進桌子底下,想躲方晴。
他說了,獲救的那一天他就把話說得很清楚了,方晴可以是個賣火柴的姑娘,就是不能是個黑道人家的女兒。
當時方海笑咪咪的,直要他再考慮考慮。
毛偉可不敢領情,喜歡方晴是一回事,常常得面對生死關頭又是一回事,有了這一次驚嚇的經驗,他說什麼都不敢和方晴再有瓜葛了。
門突然被打開來,走進了八雙腳,其中有一雙腳非常的纖細漂亮,不用說也知道那是誰的。
「咦?」方晴放下了雞揚,奇怪的看著那一群醫生朋友。「你們不是說他一直待在辦公室裡嗎?怎麼沒人呢?」
這一回怕嚇著了他,完全沒有先前的排場和陣仗,所有的兄弟全守在醫院的四周不敢進來,她還是一個人好辛苦的提了那麼多東西進來的呢,幸好遇上了這一群熱心的醫生朋友幫忙,只見一大堆的東西紛紛放上桌。
「毛偉呢?」她問著他們。
好友們果然十分瞭解他,不約而同的往桌子底下探——全都笑了起來。
「在這兒!」
「叛徒!」毛偉沒好氣的翻了下白眼,咬牙詛咒一聲、只好鑽了出來。
這一群叛徒!
他忍不住又在心裡咒罵。
「你躲在那兒做什麼?」方晴驚呼了聲,她有那麼可怕嗎?
好友們全都笑了起來,樂不可支。
毛偉一臉尷尬的狠瞪了他們幾眼。
「來,這是我親手為你燉的雞揚。」方晴掀開鍋蓋,一時香味四縊。
大家不約而同的深探吸了口氣。
「毛偉,你好幸福!」有人忍不住叫道。真香!
「切——」毛偉一副受不了的表情。
這可是他用性命換來的——要不是方晴在場,他早就不客氣這麼說了。
「你的傷好點了沒有?」
毛偉正要告訴她如何如何的嚴重,他需要休息教她趕快走——
好友卻替他回答:「好多了。」
他沒好氣的瞪了對方一眼,簡直氣不過。
「那很好啊,」方晴好高興的說,細心的舀出雞湯,想餵他。「這可是我精心為你準備的喔!」
好友們都一副好幸福的張圓了嘴巴。
毛偉沒好氣的瞪視他們。
「來,快喝。」湯匙已近在他的嘴邊。
他困難的瞪著雞揚,知道這一喝恐怕又要跟她扯上關聯。
好友們全嘻笑了起來,不忍再繼續當電燈泡,紛紛往門口走去。
「不|」毛偉站了起來,差點弄翻了雞揚。
他們這一走就只剩下他和她,那多危險羅——
「我們不打擾了,你慢慢享用啊——」拜拜,自己保重。
大家魚貫地走了出去,臉上全是惡作劇的笑容。
毛偉掙扎無效,只好看著這群狼狽為奸的好友棄他而去。
「來,喝啊,涼了就不好喝了。」方晴細心的想把場吹涼點,一臉溫柔。
毛偉困難的吞了下口水,一直啾著她。
她也抬起臉,對他溫柔一笑。
霎時,他的心「坪坪坪」的亂跳,自動自發地張開嘴巴,將湯匙含進嘴裡,把她滿懷的愛心給灌了進去。
唐三藏喝了毒蜘蛛釀製的甜蜜毒藥,不知道會不會死?
不過他知道這一回他又掉進了陷阱裡,無法自拔。
毛偉猛地一震,趕緊拉回理智,推開湯碗。
「夠了,陳嫂這幾天幫我燉了一堆湯,喝得我都怕了,陳叔還去抓什麼偏方,吃得我苦不堪言。」他不敢看她。
怕拒絕她的好意她會受傷,乾脆不看她的眼睛比較說得出口。
可是他似乎有什麼新發現,原來她也能這麼溫柔?原來她溫柔笑起來這麼迷人?
不不不,他體內警鈴馬上大作!
別忘了他是唐三藏,而她是蜘蛛精,兩人永遠不可能畫上等號。
「那我叫陳嫂別忙了,以後吃我燉的就好了,我每天都換一種新花樣,包你吃得過癮。」方晴熱情的說。
頭一次她發現她愛上了一個男人,竟然是滿心的喜悅,她這才知道爸爸為什麼老是想不開的盯著媽媽的照片瞧,那是真心所愛,誰也沒辦法替代的。
毛偉訝異地倒抽了口氣,沒料到她會這麼說!
他的意思是教她不要來了……
她卻高興自己以後能每天見到他。
「我……」他不知所措起來,怎麼辦?
說多了怕傷她的心;說少了她卻會意不過來,他只覺得心一直在淪陷……淪陷……
他不能愛上她呀!
她只好將剩下的那一點點揚喝完,看得他目瞪口呆。
方晴一點都不以為意,反而一笑。
他不是想親她的小嘴嗎?才那這樣有什麼不對?她還沒好好報答他呢!
「我以為我們沒有瓜葛了。」他不得已的說。
她對他愈好,愈難以抗拒,她本來就是吸引他的那一型,他不壯士斷腕不行。
「為什麼?」她很訝異。
「我……救了你一命,你爸救了我們一命,咱們誰也沒欠誰了,以後……你不要來了。」
「喔——」她恍然大悟的擦起了腰,理解的直點首。
「你明白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