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偉和鍾小晶同時倒抽了口氣。
「不論你寫的是什麼。」她漾開笑容。
「不……不……」他無法相信。
鍾小晶很有興致的趕緊轉身到角落去寫著,而正偉還呆站在那裡,像見鬼了一樣。
「正偉,你……」他震驚的看著她的眼神深深傷害了她。
從來沒有一刻,她如此痛恨自己有這樣的預知能力……
不,她堅定的揚起下巴。
她相信上帝的賜予有他的打算,總有一天,她會明白為什麼她會這麼幸運。
可是,她看著正偉的眼神卻忍不住帶著悲傷,她努力地抑住哽咽,忍住湧上的淚水,不讓它們奪眶而出,天知道他的表情多麼讓她受傷!
「寫好了。」鍾小晶走了回來。「你猜猜看我寫的是什麼?」
「第一句是,你為什麼要幫我?第二句是,你騙他多久了?」她看著正偉,目光堅定地道。
「啊……」鍾小晶驚喘了聲,捂著胸口。
「最後一張是空白。」
「我的媽!」鍾小晶跌坐在沙發上,目瞪口呆。
「你發誓會保密嗎?」她轉臉看向鍾小晶。
「會。」她立刻坐直。「我發誓!」她舉起手誠摯的說。
安妮轉而看向正偉。「你呢,你也會保密嗎?」
他瞪著她,沒有說話。
「還是像你所說的,要把我送到精神研究院去?」她悲涼的一笑。
他完全說不出話來,只能用震驚和不敢相信來形容,腦中一片空白。
「對不起,我不知道該怎麼跟你提起……」他強烈的排斥教她連試的勇氣都沒有。
「你應該早一點告訴我的……」他唯一能說的只有這句話,腦中仍然一片空白。
安妮傷心地低下頭。他的意思是,她應該早一點告訴他,那麼他對她就不會投入那麼多感情?還是,既然明明知道他排斥她這種人,為什麼不告訴他,還騙取他那麼多情感?
「現在你相信了,可以幫她的忙了吧?」突然她抬起俏臉,故作輕快的說。
她必須堅強,即使他會因為知道真相而跟她分手,她也必須勇敢面對。
現在,她只希望他能幫助鍾小晶,因為她真的遭到立即的危險。
「你真的可以不告訴任何人造個秘密嗎?」她轉向鍾小晶,俏皮的問。
鍾小晶趕緊點頭,一臉感激。
正偉不敢相信的看著安妮。
「你……今天如果不是鍾小姐來,你這輩子永遠不會告訴我?」他腦中嗡嗡作響,腦子裡只有「欺騙」這兩個字。
她騙了他,可是看起來卻一臉無所謂!
她完全不在乎他受騙的感覺如何,只在乎他接不接這個Case,賺不賺這個錢?
突然他重喘了聲,一股上當的憤怒火焰在胸中燃燒。
他的表情令她心痛。「我……我一直想告訴你……」
「憋到有錢賺了才告訴我?」他憤怒的質疑。
「正偉!」她不平的喊。
「難怪你會對我接的每一個案子這麼熱心,我還以為那真的是你的熱忱。」直到今天她才露出真面目!
「那是我想幫你!」她痛苦的喊。
正偉突然受不了地手一揮,抱緊了腦袋,痛苦得無法自己。
「鍾小姐,你先走吧。」安妮拿起她的袋子塞給她。「他會接你這個Case的。」
「你敢擅自替我決定?」他突然轉過臉來怒道。
鍾小晶嚇了一大跳。
見兩人就要吵起來,她發現自己若再待下去實在不禮貌,於是趕緊告辭。
可是關上門前,她還是有點不放心。
「他……真的會接嗎?」她指了指正偉,朝安妮問道。
「你暫時別回去,隨便找間飯店住下來,別跟任何人聯絡,嚴律師會打電話給你。」
正偉瞪大眼走向安妮。
鍾小晶一見他走向安妮,嚇得趕緊把門關上離去,怕嚴律師看到她火氣更大,不肯接她這個案子。
「你憑什麼替我做主?」他咬牙問,眼神狂怒。「我告訴你,我絕不會打電話給她,也絕不會接這個Case。」
可是她「看見」了他打給她,就在待會兒,這表示他接了這個Case。安妮冷靜的看著他。
「我無法接受你騙我!」他突然大吼。
「我……」她眼睛紅了起來。
「告訴我,你計畫接近我多久了?」
「正偉!」她厲聲喊。
「還是你們兩個是一夥的,這時候終於露出真面目?」
她受不了的幾乎要崩潰,「我只是……我只是怕你無法接受……」
「可是那個有錢的鍾小姐一來,你就不怕我無法接受?」
「那是因為她有立即的危險……」
「謝謝你,我終於知道你們是一夥的。」
安妮一呆,火大的從他的抽屜裡拿出撲克牌摔在桌上。
「你可以隨便抽出一張,我甚至可以說出你下一張會抽出什麼牌!」她激動地喊。
她從沒這麼憤怒、這麼傷心過!
「等等,你的意思是……」他的話卡在喉嚨中,憤怒更勝於恐懼。「你的意思是……我們會打算結婚是因為……」
安妮痛楚的閉了好一會兒眼眸,任由淚滑落。
她看不到自己的未來,所以她才這麼徬徨。要不是這麼徬徨,她何苦受這麼多罪?
她緊抿著唇,堅定的抬高下巴。不管他們未來會怎樣,無論如何她現在一定要請他幫鍾小晶這個忙。
「我看到了我和你美好的未來。」她平靜的說。她了撒謊,但不得不這麼做。
「你把我們的愛情當作「預兆」?」正偉憤怒得連聲音都顫抖。
他還以為她要跟他結婚是因為她愛他,他還以為他遇到了生命中最美好的女人,一個真心愛他、他母親的女人,結果全是「預兆」!
「是的。」她吞下委屈說。
她再一次告訴自己,這麼犧牲是對的。如果她告訴他,她看不到她和他的未來,他如何相信鍾小晶的確有立即的生命危險?
正偉突然崩潰的大笑,笑聲裡的瘋狂令她雙眼含淚,不忍看他。
「你知道你告訴了我什麼了嗎?」他咬牙切齒的說。
「我只知道你無法接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