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別以為收服了我母親就可以當上方家的媳婦。」他莫測高深地盯著她,眼底的深沉無情令人心驚。
她驚喘,訥訥地道:「不,我沒有……」
「我知道你和我母親在打什麼算盤,不過我勸你還是早早死心吧,我是絕對不可能看上你的。」他殘忍地瞇起了眼睛。
他的話刺傷了蘭恩的心,她想要開口辯白,卻被淚意哽住了喉嚨。
他說得這麼直接讓她好難堪,可是她卻無法理直氣壯的證明自己的清白,因為她對他本來就是有預謀的。
她該怎麼讓雲齊看見她的真心?
「我沒有。」她只能再一次重複。
雲齊無情的看著她,依舊冷漠地道:「我是在警告你別癡心妄想,我言盡於此,失陪。」
她只能噙著滿眶的淚水,怔怔的望著他砰的一聲關上了房門。
今天所有的期待和對美夢的憧憬,瞬間都成了破滅的泡泡,她一顆滾燙的心都被狠狠地劃破了,傷心和委屈化作沸騰的淚水,燙痛了她所有的靈魂。
「我該怎麼做,才能真正變成鳳凰?」她無聲地低諳,覺得頭好混亂。
她努力想變成他會喜歡的女孩,卻發現自己壓根不知道他喜歡的是什麼樣的女孩。
「他討厭我了,我該怎麼辦?」她努力地控制,平靜自己的心痛,慣性地咬著指甲苦苦思索。
她不能放棄,愛情本來就沒有想像中的那般唾手可得,她一定要披荊斬棘不畏艱難,相信有一天他會被她感動的。
蘭恩的眼淚漸漸止住,她甚至還露出了一朵堅強美麗的笑來。
「方雲齊,我會讓你愛上我的。」她要變得更漂亮更溫柔體貼,就不相信他不會心動。
§ § §
方老夫人不悅地敲了敲雲齊書房的門,柳眉挑成隱隱怒氣的弧度。
雲齊肩頭夾著行動電話,微蹙著眉頭低頭審視著手上的報告,好不容易騰出一手來打開了門。
「有什麼事?」他一見母親,口吻瞬間冷漠。
他的無動於衷和冷淡更令方老夫人怒不可遏,她咄咄逼人地邁入書房,毫不客氣地將門一關,也顧不得要維持她尊貴的氣質了。
雲齊瞄了母親一眼,對行動電話裡頭的部屬道:「我現在有事,方才討論的事情先去擬定細節,明天早上十點整,各部門主管要向我做匯報。」
掛上了電話,他好整以暇地望著母親,「怎麼了?」
一定是那個嬌嬌女跟母親投訴告狀,早在意料之中了。
「你恐嚇我的貴客。」方老夫人怨聲道。
果然!
他冷冷一笑,「哦?」
「你不要給我裝傻,我全都聽見了。」
他挑眉,「哦?怎麼沒有出來制止?」
「我還要面子,也不想當面跟你衝起來,在外人面前突增笑柄。」她瞇起眼睛,「你不要以為你父親去世,現在方氏企業是你當家了,所以就膽敢挑戰我的權威,我告訴你……」
「我始終沒有忘記你的權威。」他如何能忘記?從小到大她從不吝於指教他這一點。
沒有愛沒有溫暖,只有權威和服從,以及令人作嘔的高級禮節。
他難道還沒見識夠嗎?
「你記得就好,別忘了我終究是你媽,你翅膀再硬也休想擺脫我。」她惡狠狠地撂下話。
「所以呢?」他懶懶地看著她,倦然又不忘防備;真可悲,親生母子間居然沒有貼近的真感情,只有你來我往的勾心鬥角。
「方雲齊,你究竟有沒有把我的話當作一回事?」
「你想我怎麼做?乖乖地接受你的安排,娶那個軟趴趴的嬌嬌女入門?」他冷笑。
「蘭恩有哪一點不好了?說身材是身材,論外表又是美麗動人,脾氣也好,你還有什麼好挑的?」她惱怒地道。
「她不是我要的人選。」
「難道你看不出她的家教也很好嗎?必定是出自富貴人家,雖然再怎麼樣都比不上咱們方家,可是也不會太辱沒了咱們……」他越抗拒就越令她抓狂,非逼他娶蘭恩不可,「無語如何,你給我有禮貌一點,我已經留了她今晚在家吃飯,如果你再這麼不識相的話,我不會放過你的。」
方老夫人說完自行甩門離去,留下雲齊自己一個人佇立在偌大的書房中。
他手中的那紙文件已經被捏得老緊,但是他的表情依舊文風未動。
「等著瞧吧!」他綻出了一朵鯊魚般的笑。
若要拋開母子親情不談……他可有的是方法迎戰。
第六章
蘭恩真不知道留下來是福是禍,不過她相信傻人有傻福,事情應該會順利的發展吧?
儘管他現在討厭她,可是她有這麼多的機會,外帶他的母親支持她,她該可以順利贏得他的「芳心」吧?
她樂天地想著,強忍著興奮之情跟隨在傭人後頭,走向方家的餐室。
賓客們早就走了,只剩下她一位「貴賓」被留下來,這讓她分外開心……或許今天晚上她將有機會扭轉雲齊對她的印象。
雖然他沒有認出她就是那個一同吃自助餐的眼鏡小妹,雖然他一直以為她是方老夫人派來的,但是她有信心改變他的想法。
「抱歉,我來遲了。」蘭恩走進典雅富麗的餐室,帶著微笑,接受傭人拉椅服侍,然後坐下。
好極了,就是這樣。
她綻放出甜美真摯的笑容,對著方老夫人點點頭,「伯母。」
方老夫人對她欣然一笑,「坐呀,不好意思讓你等候那麼久才用晚餐;今晚大廚準備了比較特別的東西,所以稍稍耽擱了時間,希望你不會介意才好。」
「伯母您太客氣了。」除了笑,蘭恩也不知該說些什麼得體的話才好。
她刻意不去望向坐在另外一頭的雲齊,不過渾身散發濃濃男人味的他依舊騷動了她的呼吸。
「我們可以用餐了嗎?」他低沉地,懶懶地開口。
蘭恩眨了眨眼,趕緊做出淑女的模樣,柔聲地道:「謝謝,很抱歉讓你等這麼久才吃飯。」
「你是我母親的貴客,我怎麼敢怪罪你?」他皮笑肉不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