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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腦袋不掉就不錯了,還指望陞官?」她想都不敢想。「為了弟兄的性命,你連自己的命都不要了,還差得罪將軍一個?你如果當官,我還替你捏把冷汗呢。」她不客氣地說。
謝天謝地,幸好他沒當上將軍,否則得罪了皇帝老子誰吃得消?
他大笑,頭一次聽見他如此豪邁的笑聲,這大概是她遇見他以來笑得最開心的一次。
「沒錯,所以人人替我惋惜,我卻感到輕鬆。」
難怪人家都說你怪。她心裡加了句,放著到手的榮華富貴不要,有哪一個正常人能理解?
不過,她喜歡他這一點。
「幸好我從軍的軍餉全都存了起來,投資的買賣也都大有斬獲,老實說我已經很滿足了,當不當官都無所謂,而且我還有你。」
這可提醒她那個成哥的事了。
「我……我要跟你談一談成哥的事。」
他的笑聲突然冷了下來。
「什麼事?」他圈著她腰的手縮緊了。
「我恐怕不能嫁給你,因為我已經跟他訂親了。」
「你說什麼?」他大吼,差點從馬上摔了下來。
幸好家到了。他立刻將她帶下馬。
見到少爺那表情,管家趕緊將馬牽走,讓小倆口好好地去溝通、溝通。
「你說什麼?」他又吼了聲。
「別氣。」她趕緊按著他的胸膛,要他別吼了。「和他訂下了終身之後,我也不曉得我爹會將我許配給別人。」
「你──」他的腦袋開始暈眩。
私訂終身……她……她所謂的私訂終身是……指……把「自己」給了別人了?
「當初我們兩個說好的,等他有了成就之後再回來娶我……可是他都一直……」沒回來。
「這就是你所謂的『私訂終身』?」他趕緊問。
「是啊,我們是勾勾手指成交的。」
他一拍額頭。
「有什麼不對嗎?」
「沒有這樣……」他突然親住她的嘴,一手慢慢在她胸上揉撫。
「啊──」她尖叫了起來,差點沒給他一巴掌。
「他可曾強迫你?蓄意誘惑你?」他傾全力自製的冷靜把話說完,趕緊收回愛撫的手。
蔚心睜大了眼睛。
「你……你把我想到哪兒去了?」她雙頰泛紅,既羞又惱。
雖然不懂男女之間是怎麼回事,可是她知道這是個羞辱,一種對女人嚴重的錯誤臆測。
「你、你剛才說你們『私訂終身』了。」他渾身的每處神經都拉緊了。
「他哪有像你這麼混帳,他連我的手都沒牽過。」她氣壞的喊。
這傢伙真是混帳,他以為她……她……她會隨便讓別人啃她的小嘴,摸她的胸部?
突然他鬆了口氣,一股緊張後的鬆懈從他臉上表露無遺。
「謝天謝地,你還是我的。」他擁緊了她。
第七章
「我不是你的。」她生氣了,竟然把她想得這麼不堪。「你以為我書都讀到哪兒去了?」
「我以為你被拐了。」
「我什麼?」她揚高了音量。
「我……我想你人很單純,怕會不知道那是怎麼回事,就……就這麼被拐了。」他是心驚的替她捏把冷汗,並沒有嫌棄她的意思。
「我會被拐?」她哼笑一聲,彷彿這是個大笑話。「我再笨也知道,男女兩人一旦脫下了靴,一塊兒躺到炕上去,隔天就會生出個小娃娃,你以為我不知道。」
正在喝蓋碗茶的他猛地嗆了聲,開始咳了起來。
「你保重,別噎著了。」她得意一笑,知道自己的廣博多聞把他嚇一跳。「我還看過母馬生過小馬呢!」她又語出驚人。
他差點又嗆著,趕緊放下手中的茶碗。
「你爹若知道你訂親了,你怎麼說?」他料想丁員外八成不知道這件事。否則只消一打聽,別人就會告訴他,丁員外的女兒早就訂親了。丁員外就算是有天大的膽子,也不敢再收他的聘金。
「那是兒女之間的約定。」她不好意思地低下了俏臉。「當時我也忘了他姓什麼?家住哪兒?」
「你……」還真不是普通的大膽。「連對方家住哪兒都不知道,你就這麼把自己賣了?」他忍不住動氣。
「當時情非得已……」
「什麼情非得已,任何情況有比你一生的幸福重要?」
「他人不錯的。」
「你說什麼?」他吼。
只要一說到成哥,他就失去了理智。
「我說成哥人很不錯,長得……長得……」她在腦袋裡試圖拼出印象。「……還不錯,完全沒有……」她突然住了口。
他正怒火中燒的瞪著她,這時她才想起他臉上的疤。
蔚心趕緊解釋。「我並沒有說你比他醜,雖說你臉上的疤實在很不好看,但也……也不會比他醜到哪兒去。」她真怕他會傷心。
他咬牙,忍住氣。
「我的疤實在很不好看嗎?」他很有禮貌的問。
「是啊,不過從正面看的話根本就看不出來。」她認真的說。
「但是和那個成哥一比,我就是沒人家的俊?」
她努力搜尋她從樹上摔下來,被他抱著時的那張俊臉……她所記得的還是那雙眼睛。
「應該是吧。」她誠實地回答。
他霍地站了起來。
「不過他沒有你的高大威猛,看起來……嗯……很……」她的眉微蹙了起來。「很小……」
十幾歲的少年郎的身影永遠停駐在她心中,怎能跟這個廿六歲的成熟男人相比呢?
聽她這麼一說,他暴怒的臉色才總算和緩了些。
「他一直沒來,你就一直等著他?如果他一直沒來跟你提親呢?」
「不會的,他不會這樣的。」她從來沒有懷疑過這個可能性,只是情勢所逼,她才著急地去找他。
「你!」他暴吼。
「成哥不會是這種人。」她有必要替他澄清誤會。
這話無疑是一把火,把他的妒火燒得更旺。
「你就這麼替他說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