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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股梗在胸口的氣突然爆發,他大吼,「這也不行,那也不行,你分明就是在耍我!」
「我沒有……」
「你以為我真的會退婚?告訴你,我打死也不退,反正你退你的,我照娶我的。」時間一到,他花轎照樣會停在她家門口,照樣把她娶進門。
原來他剛剛的「你退婚吧!」就是這個意思。蔚心了悟地想。
「這樣解決不了問題。」
「生了娃娃,所有的問題就統統都解決了。」他反駁。
「那是製造新的問題。」
「咱們的娃娃不會成為問題,只會成為新的話題。」他得意的彎高了唇角。
「可是他如果到時候要告官呢?」
「那個王八蛋敢告官?」
「別這麼說他……」
「我就是要這麼說他。」
「畢竟他有理。」
「他有理個屁!」
「成哥是個斯文人,真見著了面會把他嚇到的。」她努力地勸著他。
「我等不及要見那只烏龜。」
「他不是烏龜。」她氣壞地跳腳。
「叫他混帳也成。」
「你……」
「蔚心,你既說不出他的名字,也說不出他的長相,可見那是你們光著屁股的年紀時許下的承諾,你何必當真呢?」
換成是他,教他努力地去想,恐怕也想不出當年光著屁股的年紀時,曾干下什麼轟轟烈烈的大事?否則蔚心怎麼會記不住對方的名字,又記不住對方的長相。
「什麼光著屁股?」真教人臉紅。
「不是光著屁股?要不然你怎麼會對對方全無印象呢?只知道他叫成哥?成哥!」他一臉火大的學著她的腔調。
「你扯到哪兒去了嘛?」真是教人頭大。
但是,他猜測得沒錯。
「我才見過他兩次面。」
「什麼?」他驚吼。「才見兩次面?」答案完全超乎他意料之外。
才見兩次面就同意嫁給對方了,那他呢?
她就知道他會是這等反應。
所以和成哥私訂終身的事,她誰都不敢提。
那一年她已經快及笄了,哪敢拿自己的名節開玩笑?更何況如果讓爹娘知道她曾失足落過水,那小梅豈不被狠狠地痛揍一頓,再逐出家門?
小梅可是她的好友,而且這不是她的錯。
也因此,這成了她和小梅的秘密。
「就是因為才見兩次面,所以才忘了問他的名字,他家住哪兒,忘記看清他的長相,甚至忘了問他的年紀。」她一一扳著指頭數著,很是無奈。
他震驚地跌坐下來,嘴巴張得老大。
能教她見了兩次面就死心塌地想嫁給他,這人到底是何方神聖?他緊張了起來。
「到底是什麼原因,讓你才見他兩次面就非嫁不可?」事情非同小可。
「因為他救了我。」她眉一皺。
「啊?」他震驚的站了起來。「你又闖禍了?」
「我哪有『又』闖禍了?」她莫名其妙地看著他,覺得這個「又」字用得真奇怪。「我像是隨時隨地會闖禍的人嗎?」
像。他在心裡回答,但沒說出口,還是關心內容要緊。
「那他怎麼會有機會救你呢?」如果你不闖禍的話。
「唉!」她歎了聲,一臉無奈。「那是小時候的事了,我從來不知道爬樹,而樹幹也有支撐不了的時候。」
他的眼愈睜愈大,彷彿她說了什麼意料外的事般,而這答案是他連想都沒想過的。
「那天樹幹突然折斷了,我人正坐在上頭,當時你不知道有多驚險,我頭下腳上的抱著樹幹,連喊救命的力氣都沒有。」一說到這兒,她依然心悸。「幸好成哥路過,把我抱個正著,否則我就摔成肉餅了。」
他震驚地看著她不語。
「後來啊……」
她說出了她第二次死裡逃生的經過,而成哥如何地英勇,成哥如何地偉大,當然也都毫不猶豫的全說了出來。
只見他眼愈睜愈大,一臉的不敢相信。
「你……」
遠處飆揚的馬蹄聲止住了他的話,突然造訪的來客吸走他部分的注意力,害得他一時分神的說不出話來。
「現在你終於知道成哥的好了吧?也終於知道他的偉大了吧?」她得意的睨了他一眼。
他簡直被她打敗了。
「你怎麼不早說呢?」害得他誤會連連。
「你給我說了嗎?」她一副他莫名其妙的表情。
「你……」
飆揚的馬蹄聲直往竹舍奔來,顯示來人的急切,連管家也趕緊出門去看個究竟,當然這樣又讓他止住了話。
「我一說你就吼,我一說你就咬牙切齒,我一說你就額冒青筋,拳頭握得格格作響,你想我有機會說嗎?」她乘機數落他。
「你……這個混球!」此「臣」非彼「成」,他有告訴她,他叫「成哥」嗎?
應該是「臣」哥,當年救她的就是他自己!
然而,她卻像只無頭蒼蠅一樣的急忙在找「成哥」。
「欸,你怎麼可以罵人呢?」她不高興了。
他當然要罵,可是他眼裡無聲的笑意卻逐漸在擴大。
萬萬沒想到這個小混球找的就是他,一字之差害得他差點就捏扁這個小混球,幸好當時他克制了下來。
「我當然要罵你,小混球。你害我以為你愛上別人了。」他就是「臣」哥。
當時他簡短的報出自己的名字,卻沒想到一字之差會差那麼多。
「我從來沒有愛過成哥。」如果和力臣一比的話,那根本就不叫愛情。「可是我喜歡他。」她老實招認,有點擔心的看了他一眼。
他臉上咧開的大大笑容,就是他此刻心情的最好寫照。
「還說沒有?你一下子成哥有多好有多好,聽了真是教人火冒三丈。」可是他卻逸出了笑聲。
「成哥本來就那麼好的呀!」她依然據理力爭,一點都不容許有人詆毀她的成哥。
他傻傻的笑著。
「怎麼了?」她這才發現他笑得有點奇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