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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來說去還不是為了你好。」丁員外摸著自個兒的良心說。「對方的確是一臉堂堂正正的男子漢、好兒郎,呃……」他很有良心地又加了句:「又很有錢……」這點很重要。
聞言,蔚心氣壞的叉起了腰。
丁員外馬上縮起肩頭,一臉的不好意思。
「所以爹就……就……」
「馬上把我賣了。」
「是啊,啊,不、不……不是。」丁員外叫了起來。真該死,這丫頭比她娘還精!
「你自己去嫁!」蔚心火了。
「那怎麼成呢?」這就是丁員外緊張的原因。
想他一個子兒都不敢再添,他哪來的勇氣再跟這種男人朝暮相處呢?
「是你訂的親的!」蔚心氣呼呼的坐在桌子前拍了下桌。
「爹還不是為了你──」
「的錢!」
這話讓丁員外的脖子又縮了一下。
女兒說得沒錯,如果對方光是一表人才卻連個子兒都沒有,那還有個屁用?他也不可能同意這門親事。
總而言之,他的眼光獨到,放得又遠又准,不會錯的啦。
不過,他可不敢找死的又惹女兒生氣。
「女兒啊。」丁員外乖乖的蹲了下來,想哄女兒開心。「爹連個二房都不敢討了,你想爹有這個膽子去嫁個男人嗎?」
「噗──」丁員外幽默的話語,讓蔚心趕緊掩住唇,免得失笑。
爹最怕娘了,娘只要眼狠狠的一瞪,爹馬上舉雙手投降,什麼都不敢說,什麼都招了。
「別以為這樣就能教我改變主意。」蔚心趕緊正色的說。
「這事要不是你娘答應,爹也不敢擅作主張。」
「什麼?這事娘答應了?」蔚心圓起了眼眸。
她還以為是娘回鄉下去照顧外婆,陪陪外公,而爹就趁著她不在的時候,如此的興風作浪,卻沒想到是她的靠山倒了。
原本還打算爹如果不肯退婚,還有個娘可以替她作主,看來沒指望了。
想到這兒,蔚心一臉的絕望。
丁員外高興地又再說下去。
「你娘可是看過的,高高興興的把這件事交給我辦。」然後她就回鄉下去了。
他老婆子算得可真精,把應付女兒的難纏差事丟給她,明明知道女兒一定會抗爭到底,卻一走了之,樂得在外頭旁觀。
想到老婆臨出門的話──辦不成你就死定了!老頭子,回來看我怎麼收拾你?
這後果非同小可,所以,女兒一定得答應才行。
「可是爹,我不喜歡他。」蔚心氣得快哭了。
「哎呀!」丁員外站了起來,改坐在女兒的旁邊,有一下沒一下的捶著發麻的兩腿。「喜歡有個屁用?爹要的是對方能真心疼你。」
「可是他……」
「他保證這一輩子會讓你衣食無憂,不吃半點苦。」
「可是……」
「聽說他的身家可不只那一包袱的黃金喔!」提到金子,丁員外的眼睛是又圓又大。「你嫁給他會很幸福的。」他樂呵呵的笑了起來。
「就憑他那一幢小木屋?」蔚心吼了起來。
真希望能吼醒老爹的大頭夢。
「你……你……你去過?」丁員外緊張萬分地站了起來。
這不能怪他,有錢人家不一定得住在城裡,更沒有規定非得要高樓屋宇不可,人家住小木屋有什麼關係?
「他……他很有錢的事,是他身旁的人偷偷告訴我的。」據說京師的聚福樓、來亨客棧、隆興標局,統統都是他的。
而且每家生意是愈做愈好,簡直日進斗金,嫁給這種人有什麼不好?
「爹,你是財迷心竅。人家巴不得你點頭這門親事,當然其他的人會幫他說話,真有錢,會去住那種小木屋嗎?」而且凡事都自己來。
木屋是他自己搭建而成的,圍欄八成也是出自他的手,她還親眼看見他拿著張砂紙在磨著木桌,這……這……爹受騙了啦!
蔚心倒不是在計較對方有沒有錢,而是氣愛財的爹就因為這樣才會上當受騙,點頭答應這門親事。
「我去退婚!」蔚心說走就走。
「欸!」老頭子趕緊攔住她。「就算京師的聚福樓、來亨客棧、隆興鏢局都不是他的,木屋前那幾十甲的土地總不會騙人吧?」這可是大家都知道的。
單單那一大片土地,女兒這一生就不愁吃穿了。
「爹!」蔚心一臉的委屈。「我不嫁,我不嫁給這麼可怕的男人。」
「他哪裡可怕了?」丁員外故意直起了圓眸。
說是這樣說,但他確實是很可怕沒錯。一想起對方,他又打了個哆嗦。
「等等,你幾時見過他的?」他這才發現了重點。
「今天早上!」蔚心悲憤地嚷道。
「今天早上……」好呀,這個小梅,說什麼要去上香,原來是騙他的。
「是我要小梅帶我去的。」蔚心不想爹找小梅的麻煩。
「好啦,好啦。」他還能說什麼,只能擺擺手了事。
有女兒在,他連她身旁的那隻貓都動不得,更別提她貼身的丫鬟。
「反正我要退婚!」蔚心氣得跺了下腳。
「這可不成。」丁員外白了臉色。
他沒這個膽子。
「他看起來……像頭……熊一樣!」與她憧憬中的溫文儒雅、玉樹臨風的模樣,差個十萬八千里。
丁員外突然笑了出來。
「還好只是像頭熊,爹還以為你會說他像個山賊呢!」他鬆了口氣。
「爹!」她可不是在說笑。「你不敢退,我自己去跟他說!」說什麼都要教對方自動解除婚約不可。
「啊!這……」丁員外一副慘哉的表情。
女兒除了老婆之外,誰也沒辦法應付,這……這教他如何是好?
「你娘不會答應的。」他只好搬出了老婆大人來。
「娘不高興,娘自己去嫁。」這可是關係著她一輩子的幸福,豈容兒戲?
丁員外悲慘地拍了下額頭。
慘了,看他要如何面對老婆的責難,還有杜力臣的質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