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人挑了挑眉,算是回答。
有人揉了揉眼睛,一副剛從震驚中回神的模樣。
不過都沒有人對他的話表示意見。
「還有你,玄武!」
突然有人震驚地指著他:「你真他媽的好運,全天下的好事都被你一人包了。老婆、青梅竹馬全都被你娶到了,還真是歪打正著。」
「而且人家什麼都不記得,就只記得他——」
「喲——」大夥兒快嫉妒死了,全瞪著他。
「幸好被指婚的對象不是馬漢威啊!」黑龍軍忍不住地幽了一默,「否則玄武豈不是捶心搗肺、當場氣死!」
大夥兒齊向玄武說聲恭喜。 ☆ ☆ ☆
「你怎麼還沒睡?」
時值三更天,正是清冷的時候,佳人不睡覺,反而一臉的煩惱。
「在煩什麼?」朱玄武和衣躺在床上假寐,再過兩個時辰他又得出門了。
「我……沒什麼。」他正在煩惱到底該不該繼續愛朱玄武的問題。
這兩天大哥親自捎來口信,要她千萬別回娘家,爹可能要唆使她對玄武不利,並且將之前欲毒害玄武的事一一對她說明。
可是……爹已經派人來催好幾次了,上一次父女倆不歡而散,這一次她又拒返家門,會不會……活活把爹氣死?
「沒什麼,怎麼會眉頭打結呢?」
她趕緊揉了揉眉心。
他一陣大笑,仰躺在她腿上,親呢地望著她:「有心事要說出來,單用揉的就能解決問題,那麼全天下都沒可煩之事了。說!」
采湘欲言又止的模樣更添加了他的好奇。
「說!」
也許……應該讓玄武陪她回趟娘家,讓他多跟家人親近親近、化解嫌隙。
「你陪我回娘家一趟好不好?」
「不太好。」
「這就是我的煩惱。」她火大地嚷嚷。
「我最近太忙,沒空。」他敷衍道,隨即又驚奇地望著她,「這就是你的煩惱?!」
不煩些天下蒼生的大事,盡煩這種小事。
「我爹……」她猶豫著該不該說,到底該不該把父親想對他不利的事說給他聽?
「要你回去?」
她為難地點著腦袋。
「那就回去呀!這有什麼好煩的?我又沒攔著你。」
問題是,她不能回去呀。
「說!你除了煩惱這些以外有沒有想我?」他伸出食指逗著她的下巴。
采湘不自在地紅了耳根:「沒有。」
「沒有?」還說沒有,臉紅耳熱就是證明,「那……你都在想誰?」他故意問。
「相我爹……」
「什麼?!」朱玄武不滿地坐起身,「拜託你想別人好不好?幹嘛想你爹?我還以為你在想著你的『心上人』呢。」這個他倒是不介意,希望她能夠多想想。
可是她光煩惱她爹的事就已經夠頭大了,哪有空想「他」?
而且……她現在的「心上人」 已經改為朱玄武了。
「我……我最近很忙,沒空想別的男人。」她也回了一句。
「喝!」他叫了聲,「你向天借膽了?敢這麼頂嘴!」他搔癢她,兩人一起笑倒在床上。
「梅。」他呼喚著她的小名。
「你又叫我梅了!」采湘火大地坐起,狠狠地踢了他一腳。
成天呼喚著「她」的小名,卻天天賴在她的床上,怎麼推都推不走,害得她經常嘟著小嘴生悶氣,這已經夠可惡了,現在更變本加厲,真是……
「你去找你的『梅』好了!出去!」采湘氣得下床跺腳。
「我可是有證據的。」
「拿出來呀!」
「可是還不是時候。」他很無奈地打了個呵欠。
沒想到依皇上的旨意成了親後暫時不用上朝,可以待在家裡多陪陪妻子盡早培養出感情來,可是一旦上朝,就有一大堆的事情接踵而來,煩死他了。
「那請問你,得等到什麼時候?」她叉腰湊近他,歹毒地瞇起了眼眸打量他。
「你在吃醋?!」朱玄武訝異地坐起,不太敢相信。
「誰……誰……誰吃醋了?!」她立刻旋身,也被他的發現嚇了一大跳。
還說沒有,她的表情全寫在臉上。
「喏——」他故意又叫了聲,「你想你的心上人我從沒干涉過,你倒好,竟然管起我來了?你可以想你的心上人,成天做你的春秋大夢,怎麼?我就不可以想想我的心上人,偶爾唸唸她的名字?」
「可……可以呀!」她驚出了一身冷汗。倒不是因為他的一番話,而是發覺自己怎麼表現得這麼明顯。
那個夢後來就沒有再糾纏著她了。
自從和他親熱後,「心甘情願」地任由他呼喚他的夢中情人的名字開始,她就沒有再做那個夢了。
朱玄武忍住笑:「知道錯了?」
「錯?!」她雖然一心兩用,可也不迷糊,「誰錯了?」抱著她,叫著的卻是別的女人,到底是誰錯了?
他好像「看得懂」她的意思:「好吧!你要證據,我就給你證據。」
原本打算再多要她一些時日,不過早晚都得讓她知道她的身世,不如現在跟她說清自己楚。
「你自己看。」他將祖譜遞給她。
她一陣驚愕:「你怎麼會有我們家的祖譜?」
「這不是重點。重點是你的身世,自己看。」
采湘依言一頁頁翻開,當看到「侯采湘」底下的小字落款時,驚訝得瞪大了眼。
「這……我……」她臉上的慌張,還有根本不知道該說什麼的表情,一一落入玄武的眼中,「這不是真的!」她哭吼,生氣地將祖譜摔在地上。
這不是真的,這不是真的!
「這是真的。」玄武彎腰拾起祖譜,輕輕塞回她的手中。「拿著這個回去問你爹,真相就能大白。」 ☆ ☆ ☆
好不容易捱到了天亮,采湘拿著祖譜奔回家中。
「爹!」
正在書房閉目養神的侯穎猛地睜開眼,似乎沒料到女兒會選在一大清早奔回家來。
「采湘?!」
可能是采湘的臉色太過於急切,讓一向擅於察言觀色的侯穎意識到了采湘的來意不善,立刻有了戒心。
「爹,你告訴我,孩兒是不是你親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