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她眼珠直轉,他才發現自己又上當了。
「你……我拜託你別鬧了!」馮天倫頭大地喊。
從小到大,他一直不是麻煩女人的對手。
「我不管,娶我,要不然就繼續倒霉下去。」
一路跟著他們倆,他的遭遇讓她看得挺樂的,她喜歡梁心心。
她喜歡看她「修理」馮天倫的模樣。
「你做夢!」他火大地斥了聲。「你等死吧你!」
教他娶她?海枯石攔也休想他會答應。
「不給是嗎?那我滾。」他懶得再理她。
哼!休想他會對這瘋子低頭。
***
馮天倫一臉不悅地提著褲子走回火堆旁。
「你朋友呢?沒跟你一塊回來?」心心見他鐵青著臉,於是關心的問。
「死了。」
突然一記飛石砸中他的腦門。
心心覺得奇怪,看了看天空沒見著什麼,又繼續問:「怎麼死的?」
這下子他不敢回答了,趕緊搖頭。
「別問了,這是我跟她之間的恩怨,怎麼算也算不完的。我的衣服呢?」他頭大的說,眉頭幾乎打結。
「什麼?你殺了人了?」心心驚駭地倒退一步。
「殺人?」他火大地將衣服用力一抖。「能宰了她就好了。」也不用用腦子。
又一顆石子飛過來砸中他。
「你……」他跳起來,但不敢找罪魁禍首算帳,只好找心心出氣。「都是你!」
「我?」心心一臉不解。怎麼又跟她有關了?
「沒錯!」
「莫名其妙。」心心完全不知道他又受了委屈。
「你看我現在這副倒霉相,我殺得了人嗎?」如果不是她一直問,怎麼會有石頭飛過來?
心心笑了出聲。「我就說嘛,大俠都威風凜凜的,哪像你?這下終於承認了吧?」
「你……」他跳腳。
她真的存心氣死他。
話不會聽,又老愛說令人火冒三丈的話,他懷疑她根本聽不懂人話。
「唉,我認了。」心心無力地搖著頭。
認了?這話應該是他說才對。
「誰教你是這種人呢?」偏偏她愛上了這種人。
「什麼叫作『這種人』?」他火大地一摔衣服。
真是氣死他了!
「愛吹牛啊,動不動就以大俠自居,沒什麼本領卻動不動就愛對人吼……」她反著指頭細數他的罪狀。
隨著她愈數愈多,他氣得肺簡直快要爆炸。
「就這樣。」她拍了拍手掌。數完了。
「還有沒有?」馮天倫瞇起眼睛故意客氣地問。
「我再想想。」她認真地思索了起來。
「你……」
一見她認真思索的表情,他惱火得只差沒伸出手掐……他自己。
「應該沒了,想到了再告訴你。」
他已經氣到渾身無力。
「好睏。」心心伸了下懶腰,蜷在地上準備入睡。
完全不曉得自己的話令人氣憤的她正要墜入夢鄉,耳邊卻傳來一陣歎息。
她睜開眼,原來是馮天倫在歎氣。
心心不理他,翻了身又睡。
然而他仍不住地歎氣,吵得她睡不著。
「馮大俠,我想睡了。」心心提醒他。
「你睡呀!」他這會兒真是欲哭無淚。
「可是……你這樣我睡不著。」
「那有什麼辦法呢?誰教我睡不著。」
被氣成這樣,他怎麼可能睡得著呢?
「你當然睡不著了,」說到這個她立刻翻身坐起。「你每天捫心自問,怎麼可能睡得著。」說完,她又躺回去繼續睡。
「是呀……」他閉起眼睛,又立刻睜大眼,「什麼?!你說我每天捫心自問,所以睡不著?」
這丫頭……他真的要宰了她!
「是啊。」
「我幹了什麼壞事需要捫心自問?」
「這就得問你自己了。」她張開眼睛。
「問我自己?」
「嗯哼。」
「我到底幹了什麼壞事必須捫心自問?」馮天倫咬牙切齒地一個字一個字的吼。
心心一臉認真。「要不你怎麼會睡不著呢?」
「你……」起先他是愣住,等到他終於領悟她的意思時,簡直氣壞了。
「睡吧、睡吧。」心心不打算再理他。
「梁、猩、猩!」他吼道。
心心當作沒聽到,逕自睡去。
***
否極總是會泰來的。
愈接近梁家,馮天倫愈是高興。
他終於要擺脫猩猩了,哈哈!
她一路上氣死人的話,讓他更加堅定了「獨善其身」的決心。
每一次在他望著她可愛的俏臉正心猿意馬之際,她突然進出令人七竅生煙的話語,總會適時地打消他的念頭,令他不再心存幻想。
好可惜!他心裡頭歎道。早知道那天他就多偷親幾下,現在也不會覺得遺憾。
「猩猩。」
「嗯?」
「你怎麼不說話?」
即將分開了,怎麼看都覺得她很可愛,他的心又開始捨不得了,實在矛盾。
心心不快地瞅了他一眼,不吭聲。
「你那是什麼表情?」
難不成她……也捨不得跟他分開?
「你難道看不出來我在替你感到哀傷嗎?」
「啊?」他有什麼好讓她哀傷的?
「你一路上偷拐搶騙,都不覺得可恥嗎?」她愈說愈傷心,說到後來甚至有些哽咽。
這傢伙,說什麼走山路太危險,拉著她繞路走平地,她想想也對,滿心歡喜的高興能跟他多在一起幾天,結果,相處得愈久,她的心就碎得愈厲害。
他一路上根本偷拐搶騙無惡不作!
「你……」要他說幾遍?
她一直跟他鬧這樣的彆扭,真教他受夠了。
也不想想他到底是為了誰?
「我不是跟你說過了嗎?我沒有拐、沒有搶、沒有騙。」要他說幾次才會懂?
「哼!」這就更可惡了。
明明又偷又拐又搶又騙,偏偏打死不承認,這種人實在是……
心心一臉傷心,為自己深陷的心深感不值。
「你怎麼不說話?」
她頭一次這麼反常的靜默不話,只是惱火的用眼神表示她的不滿,這更讓他心裡頭不舒服,更想解釋了。
「我不是說了嗎?香腸早晚會還的嘛!」雖說他一定不會還,但也只好這麼哄她。「而且那也不是偷,那叫『借』,」他強詞奪理。「更何況那也是經過你『允許』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