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他為什麼對邦彥瞭若指掌,甚至對她的一切都這麼清楚呢?真是奇怪。
「你有信物嗎?」她打量著他問。
「信物?」
「是啊,表明你身份的信物。」她注意著他的反應。
「呃……沒有。」他一臉的不自在。
他這模樣更教她起疑心。
「我愈看你那雙眼睛,愈覺得好像在哪兒見過。」說著她湊近他想看得更清楚些。
他不自在地立刻站起來,慢慢地退後,和她保持—定的距離。
「你還沒有告訴我,你是不是已經同意於邦彥可以下聘了?還有,成親的日子你可有意見?」
他愈這麼說,她愈覺得他很奇怪。
「你之前說,你是受他所托來照顧我的,剛剛你又說他三個月之內要把我娶進門,現在你又問我,他什麼時候可以下聘,日子決定挑哪一天?」她步步逼近他。
他深覺不妙的變了臉色。
「你不覺得這些事應該由邦彥來同我娘商量才對?還有,既然他打算三個月之內把我娶進門,又隨時準備下聘,幹嘛遠大費周章的請你來照顧我?」這不是很奇怪嗎?
柔兒忽然覺得,不仔細看還沒注意到他的臉英俊又光滑,除了那礙眼的鬍子……
如果去掉鬍子的話……他簡直就是邦彥!
「你長得好像邦彥!」她驚訝地說。
「是呀。」曲夫人也湊了過來。
兩個女人像看小狗一樣地直瞪著他看,他嚇得心跳都快停了。
不是他不敢承認,而是方才好不容易化解柔兒的心結,他可不敢再冒險地惹火她,不得已只好光告辭再說。
「我、我……還有事……」他指了指門口。
這時門外突然傳來聲音。
「柔兒姑娘在嗎?」
兩人一起回頭看了看半掩的門,同時瞪大眼。
連曲夫人都變了臉色。
「那不是剛剛你們說的那位……什麼親王的女兒嗎?」曲夫人曾見過她一面,驚懼地問。這時候她來做什麼?
「娘,您進去,我來應付。」柔兒小聲地說。
「可千萬別得罪她呀!」曲夫人也小聲道,趕緊回房。
不知道還好,一得知對方的身份讓母女倆內心一陣不安,直覺對方是沒安好心眼。
不過於邦彥倒要看看柔兒怎麼應付。
這就是易容的好處。他雙臂抱在胸前冷眼看著王蘭芷走進屋裡,想知道她這回又想使什麼壞心眼了。
他大大方方地坐回椅子上,瞅著兩人。
「蘭芷姑娘請坐。」柔兒倒了杯茶水給她。
「於邦彥回來了,你知道嗎?」王蘭芷開門見山的說。
視線接觸到於邦彥時,她立刻不快地別開臉去,擺明了不屑與這種下人打照面。
他怎麼可能會喜歡這種女人呢?於邦彥心中感歎。也不照照鏡子瞧瞧自己的嘴臉,瞎了眼的人才會看上她。
「哦,我跟你介紹,這位是……」柔兒開口道。
「不必了。」王蘭芷冷冷的說,輕蔑的眼神又掃了於邦彥一眼。「我是來跟你談於邦彥的。」
「跟我談於邦彥?」
「是啊,他已經回來了不是嗎?」
她的消息怎麼會這麼靈通?柔兒和於邦彥無聲的對看一眼。
「他不是已經來看過你了嗎?」王蘭芷語氣不佳地問。
「他來看過我跟你有關係嗎?」柔兒不客氣地反問她。
既然她沒有表明她是郡主,那麼她就可以當,作不知道她的身份,當然也就不用對她客氣了。
「你……」
「他是我的未婚夫,不是你的未婚夫,明白嗎?」
「你……」
於邦彥露出笑容,在心裡頭暗暗喝彩了聲。
「請問你想談於邦彥什麼事?」柔兒看著她。想不到竟然有人厚顏無恥到這種地步。
「聽你這麼說,好像已經知道我根本沒有懷過他的骨肉了?」王蘭芷冷笑著說。
柔兒不願得罪她,可是她的態度實在教人討厭。
「你當初為什麼要騙我?」害她傷心了五年,她可知道她有多痛苦?
「我只是要嫁給他。」王蘭芷冷冷地迎視她的目光。
正在喝茶的於邦彥猛地噴了出來。
她……她說什麼?她竟敢當著他和柔兒的面這麼說?
「你做什麼?出去!」王蘭芷怒斥。
「啊?!」於邦彥重重地放下杯子。「你算老幾?竟敢趕我?這是你家嗎?」他憤怒地一拍桌子。
這個不知天高地厚的丫頭,以為自己的爹是親王就了不起嗎?沒錯,她的身份是很高貴,但論長相、儀態、舉止、談吐,可差柔兒差得遠了。
「大叔。」柔兒趕緊來到他身邊勸道。
「聽見了沒有?這是她家,連她都得尊稱我一聲大叔,你竟敢對我頤指氣使,慚不慚愧啊?」
她把柔兒害得好慘,不借這個機會修理修理她,他根本忍不下這口氣。
「來人!」王蘭芷火大地喊了聲。
外頭立刻奔進兩名侍衛。
「把這條老狗給我拖出去狠狠地打!」
「慢著,」他警告地瞪著兩名侍衛。「你們敢動我一下,我立刻稟報尹丞相,說你們不但擅闖民宅,還在別人家裡頭撒野,要他替我在皇上的面前參你們王家一本。」
他在宮中也認識不少人,尹丞相和和親王是死對頭,朝臣間的風風雨雨他早聽膩了,這個小丫頭想和他斗還早得很。
「你……你是誰?」王蘭芷一聽他搬出尹丞相,臉色大變。
「我、叫、大、叔!」他瞪著她說。
「噗!」柔兒忍不住笑出聲,趕緊掩住嘴。
「你……你們……」王蘭芷氣壞地一跺腳,轉身就往門外走。
「等一等。」於邦彥叫住她。「下次再讓我看到你,我就把你破壞人家姻緣的事稟告皇上,你這輩子就別想嫁出去了。」他發狠地說。
王蘭芷委屈地直掉淚,跺著腳喊:「你到底是誰?」
「哎呀,你記性真差。」於邦彥一臉受不了地說。「就跟你說了嘛,我、叫、大、叔!大叔、大叔,聽清楚了沒有?」
「噗!」柔兒趕緊背過身去,可是雙肩卻顫得厲害,可見她憋笑憋得多辛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