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來只有繡工房的姐妹知道她就是那天陪瞿少華上妓院「觀光」的陪客,這下子恐怕會傳得全國的人都知道了啦!
「說!」
冉謙吹鬍子瞪眼的表情十分恐怖,她從來沒見爹這麼生氣過,所以只好招了。
「人家只是好奇……」
「好奇?!」冉裳暴怒的瞪圓了眼睛,「你對男女之事好奇?所以才上妓院『逛』去?」
「不是啦!」彩荷氣得哇哇叫,「您聽到哪裡去了?我是說我對瞿少華一碰到女人就會停止呼吸的事感到好奇!所以想去整整他,如此而已!」
彩荷吼起來的聲音也不輸給父兄,引來外頭圍觀的人一片竊竊私語……
「嗯。」聞言,冉謙一臉的滿意,心平氣和了許多。「結果他一碰到你就『暈倒』了!」哈哈哈!我的好女兒,幹得好!「才沒有呢!」她懊惱地絞著手指頭,到現在依舊百思不解。
「啊?!沒有?」冉謙瞪圓了眼睛。
「是啊!不知道為什麼,女兒好像對他無效耶!所以我們就一起去妓院試試。」
「你就是為了這件事跟他上妓院的?」冉謙又突然咆哮了起來,吼得連脖子都變粗了。
「啊!不不不!」彩荷搖著手趕緊解釋。「是他提議的,是他拜託我去的!」真的!
「那你就不會拒絕呀?」
「可是……人家好奇嘛……」
「好奇個頭!」冉裳火大地拍桌大嚷,「好奇到你用嘴巴去堵住人家的嘴巴,對著人家吹氣——」
「嚇!」
突然一聲驚駭地抽氣聲由門外傳回了廳內。
啊!完了!彩荷頹喪地垂了下臉蛋。她完了!
冉裳也愕住了,在聽到那一聲驚駭抽氣聲的同時也意識到自己說了不該說的話,但為時已晚。
冉謙的下巴掉了下來,眼睛瞪得大大的,整個人僵在椅子上呆掉了。
「我……我當時是為了救人!」彩荷慌了,大聲的喊道,希望外頭的人統統聽得見。「我當時真的是為了救人,只好對他的嘴巴吹氣,我是不得已的!」天哪!她到現在才知道她闖的禍有多大!
她可是未來的皇子妃呀!
儘管救人一命,勝造七級浮屠,但這理由有點牽強。
「你知不知道你闖了大禍了?」冉謙回過神來終於有力氣吼了。
彩荷嚇得跪了下來,生平頭一次知道什麼叫恐懼。
「這事要是傳到二皇子的耳裡,不但咱們家要滿門抄斬,恐怕連瞿家也要遭殃!你這孩子……」冉謙氣得手發抖,「爹真是白疼你了!」吼歸吼!痛歸痛!事實卻已造成,當今之計只好趕緊想法子,先上京去「自首」再說,總好過事情不堪入耳的傳到皇上的耳朵裡好吧!
若是這事一傳十、十傳百,一夜之間全長安城的人都知道了,可就不好了。
???
瞿少華愕然地聽著消息。
「您是說冉彩荷……已經有婚配了?」
「是啊!」瞿亨通也實著傷腦筋。
惟一一個少華「碰」了不會停止呼吸的女人,竟然早在十歲時就被訂走了,而且對方還是個……皇子!
唉!
瞿少華也傷著腦筋。一向專注於生意上的他,對這些流言蜚語叩嗤之以鼻,倒是他們的事業對手冉家,對他的傳聞十分感興趣,連他上妓院是如何暈倒,如何被救醒的,都知道的一清二楚,真是!
「怎麼辦?兒子!看來你活不過二十二歲的預言是真的!搞不好明天聖旨一下,咱們就得奔赴刑場,嗚嗚嗚……」瞿亨通老淚直掉。
「沒這回事。」他一定能活過二十二歲!而爹娘一定也可以長命百歲。「我來想法子。」
「你有什麼法子可想?」瞿亨通不像兒子這麼樂觀,傷心地一直拭著眼淚,哭哭啼啼。
「大夫行醫救人,危急時對病人伸出援手,理由算不算正當?」
「這……」當然正當。
「今天如果有人在咱們的面前溺水,您說是救還是不救?」
「當然要救。」如果會游水的話。
「街坊鄰居發生火災,咱們卻在一旁駐足觀看,不幫忙救火,這算不算罪過?」
「當然算。」這還用問嗎?
「這就對了。」瞿少華讚賞地看著父親。「咱們與玉織坊相交快二十年了,孩兒有難,『大夫』出手急救,何罪之有?更何況街坊鄰居理應互相照顧,更別說是相交二十年的『老』朋友了!冉彩荷出手相救,於情於理於法都說得過去,您放心,孩兒這就立即派人備禮到麗妃那兒,保證平安無事。」
幸虧他們錦織府人脈廣闊,危急時能幫得上忙、說得上話的,隨手一抓、比比皆是,這有什麼難的?
瞿亨通不敢相信地瞪著兒子,想不到平常斯文爾雅、說話不帶火氣的寶貝兒子竟然也有這麼剛毅果斷的一面,還真把他嚇了一大跳。
「可是對方是二皇子,你可得小心應付啊。」他不放心地叮嚀了聲。頭一次領教到兒子的雄辯之才,還讓他有些驚訝。
就算對方是玉皇大帝也一樣!「孩兒會小心拿捏的。」瞿少華應了聲,不敢在父親的面前說出這種會令他昏厥的話。
於是瞿少華修書一封,備上了厚禮,打點了一切關係,將厚禮及信件妥妥當當的交到了麗妃的手裡,讓麗妃看了大感驚訝。
這世界上竟然有這種新鮮又好玩的症狀出現在某人的身上!還真是奇特!
麗妃看了嘖嘖稱奇,但是礙於身份也不方便多加追問,這種奇異鮮事只能聽過便罷,至於彩荷女扮男裝、義勇救人一事,她除了嘉許,也沒有多加追問,這件事就在麗妃的「幫助」下,被刻意地淡化,不了了之。
至於玉織坊打算「自首」一事,則因二皇子代皇上西行邊關,校閱三軍而暫時緩了下來。
瞿家朝二皇子的生母——麗妃下工夫,努力將事情淡化成一件突發性的臨時急難救助,「義勇」的行為不但讓麗妃嘉許,原本會帶來殺頭之禍的根源——滿城的風風雨雨就這麼輕易地被壓制了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