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千叮嚀、萬叮嚀,就怕他一不小心說了出去,大家統統跟著完蛋。
「彩荷!」他輕喝了聲,這簡直反應過度。「我還沒說出我的計劃——」
「你不要告訴我,我也不要聽!」彩荷搶在他把計劃說出前把話說完,活像聽了他說的計劃會犯了滔天大罪似的。
「彩荷……」他真是無奈。
「放手。」她突然一陣鼻酸,因這聲無奈的歎息而紅了眼眶。
「彩荷……」
「我說放手!」她堅持的道。
心中的酸楚像被震開來的漣漪,一直不斷地擴散再擴散……
「彩荷——」
「不要再說了!」她用力地別開臉去。「我求你。」
她好痛苦!為什麼這份愛情要來得這麼遲?而他執著、不肯放棄的堅毅眼神,更讓她的心好痛苦。
「把我忘了。」她輕聲哽咽,任由淚水滑落。
「你呢?你能忘得了嗎?」他輕輕地抬起她的臉蛋,輕柔地問。
兩人奇特的相逢是他倆此生最美的回憶,誰也忘不了。
她又想別開臉去,不願意再看到這張令她心碎的動人俊容,卻被他堅持地定住。
他俯下臉龐,笑著說:「三天後,我上你家提親。」
她愕住了。
他笑著覆住她的唇,在她錯愕的反應中,給了她一記綿綿長長的深吻……
第七章
她完蛋了!彩荷在心中哀號。
她不該去瞿少華家赴那次宴的。
結果她不但沒教訓到他,反而把自己駭出了一身的冷汗,真是活該!
一想到他認真又執著的盯著她瞧的眼神,她的心就又沒來由的一陣慌。
「怎麼辦?他說的是真的!」她急得一個人在房內團團轉,自言自語,「他說三天後一定會登門親自來找我,他一定會來的!一定會來的!」她該怎麼辦?她到底該怎麼辦?
一想到爹、娘和三個哥哥此刻都在廳堂上,為錦織府突然在三天前結束了買布兼繡花的半價工資優待,玉織坊的生意一下子又好了過來,現在正眉飛色舞著呢!
「唉……」
自己闖的禍卻沒本事收拾,又不敢說,她正在著急呢,再加上爹、娘和三個哥哥一直聚在廳堂上不肯走開,如果……如果這時候瞿少華突然來訪天啊!她簡直不敢想像後果。
如果瞿少華只是尋她開心也就罷了,但是他執著的堅定神情是再確定不過的了,她怎麼能不擔心的跳腳呢?
拜託你別來!
這句話她從三天前一直祈禱到現在。
隨著時間的迫近,她的神經就一直不斷地繃緊,她知道他一定會來的!
而她到現在還不敢跟她的爹娘說——瞿少華今兒個備禮前來冉家,是準備提親的。
她哪有那個膽子說呢?她只有祈求老天保佑,千萬得讓瞿少華知難而退,肯改變心意,更祈求老天保佑,爹可別又再像上次那樣吼得那麼大聲,那就更糟了。
水靈被地派出去打探敵情還沒有回來,而她已經急得一籌莫展、瀕臨瘋狂。
別來……
突然一句洪亮的通報聲把她整個人嚇得跳起。
「錦織府瞿少爺登門拜訪。」
「來了,小姐,他人來了!」水靈跑得上氣不接下氣,一衝進來就辟哩啪啦直嚷著,一副天塌下來的驚恐表情。
「完了!」彩荷突然覺得一陣天旋地轉,她彷彿見到了全家的脖上套上了刑具,正等著被問斬。
「別慌小姐!哎呀,別暈呀!我可是抱不動您啊,小姐!」水靈驚慌地七手八腳地趕緊抱住彩荷突然往下滑的身軀,兩人一起跌坐在地上。
「我不是暈……」彩荷嗚嗚咽咽地聲明,「我只是不知道怎麼搞的,雙腳突然軟了……」
「小姐!」水靈連忙叫道:「這個時候應當要堅強,怎麼可以腳軟呢?來,起來。」水靈費盡了吃奶的力氣,才好不容易才把她的小姐拉了起來。
「我該怎麼辦?」彩荷緊拉著水靈,淚水快奪眶而出。
「我也不知道。」
突然彩荷想到了一件重要的事。「快!快去把大門關起來,免得又像上次那樣……」
突然一陣驚爆而出的吼聲,把兩人同時駭住。
那是……老爺的吼聲!
「小姐……」原來已經奔到房門外的水靈被這吼聲嚇得彈了回來,哭喪著臉說:「小姐……」她努力搖著頭。「我……不敢去關這個門……」否則她也會死得一樣淒慘。
「不怪你。」彩荷悲切地點著腦袋。知道換成自己,她也沒那個膽穿過花廳,去關上那扇門。
「小姐……我們怎麼辦?」腳也跟著一起軟的水靈,現在得靠她的小姐扶著才站得住。
「小姐。」門外傳來了嚴峻的聲音。「老爺和夫人請您速往大廳一趟。」
來了!彩荷知道該來的一到終於來了。
「小姐!」
水靈緊張的想跟去卻被彩荷攔住。
「你放心,這一切都跟你無關,我不會拉你下水的,如果有人問起,你就說那天是我偷瞞著你出門,連你也不知道,知道嗎?」
「可是小姐……有人陪著您,不是更好嗎?」
彩荷當然懂她的心意,「可是爹如果看到你,也會把帳一起算在你頭上,你不是白白挨罵了嗎?」
「小姐!」嚴峻的聲音在外頭催促,外頭的吼聲又傳來了。「可別讓老爺久等了。」
兩人的緊握著手,互望了一眼。
「小姐保重。」水靈哭喪著漂亮的臉蛋,活像她的小姐此刻一去會不復返的慘況。
「我會的。」彩荷小聲安慰她。
「小姐!」外頭的人已經催得不耐煩了。
於是彩荷踏著千斤重的步伐,慢慢地步往大廳。
繡工房的人全圍了過來,問東問西。最後大伙決定一塊躲到大廳屏風後偷聽,把可憐兮兮的水靈也一塊拉了去。
「你說!這是怎麼回事?」冉謙氣得全身發抖,一見到女兒,恨不得立即掐死她,「誰教你再度跑到瞿家去的?我不是警告過你,不可以再跟瞿家的人來往了嗎?」
坐在一旁的瞿亨通老臉當場掛不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