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他敢愛!彩荷卻不敢承受。
因為她有太多羈絆。
「你讓我見上一面,看著你吃完,我就走。」
「然後被你害得全家遭滅、滿門抄斬嗎?」
小姐!水靈氣得在一旁猛跺腳。小姐真是不講理耶!她聽得心都快化了,而小姐卻還無動於衷。
「你是怕我還是怕二皇子?」
我怕你!
她忍不住哭了出來。我怕你!明知道愛上你會害了你,可是我控制不了我的心!
所以我才怕!我怕我會害了你!
好不容易她才能深吸口氣,努力調勻氣息,小心抑住顫抖的身軀。她今天得做得徹底、決絕點。「你算什麼東西!」小姐!水靈無聲的驚呼了聲。
「我爹說得對,憑你也想跟二皇子爭,你怎麼不掂掂自個兒的斤兩,你敵得過二皇子的榮華富貴嗎?」最後一個字不小心洩漏出她的顫抖,讓她用力地咬住了唇,「所以你請回吧。」好不容易她才終於能把話說完。
門外的人不為所動。
「二皇子已經回京了,你知道嗎?」
二皇子已經回京了?!
房內的兩人刷白了臉色,小口愣得老大。
「聽說你爹想要去向二皇子『自首』!」
聞言,彩荷一陣暈眩。
她無聲的閉眼祈求,希望糊塗的爹能高抬貴手,放了瞿家一馬。
「小姐,你說話呀!」水靈緊張地在一旁嘀嘀咕咕。「光閉著眼痛苦有什麼辦法?你和瞿少爺得同心協力呀!」
「說得容易。」彩荷一臉的哀戚。她能不顧父母、不顧兄長、不管玉織坊裡六、七十口的大和小,放心地為所欲為,就只為了和瞿少華結為連理嗎?
她的愛能那麼自私嗎?
「那就快幫瞿少爺想想辦法呀!」水靈愈想愈緊張,彷彿軍隊就在眼前,已經將瞿少華團團圍住了。
「我來是想要告訴你幾件事。」
他誠摯的語氣讓她忍不住地起身掛到門邊,隔著門板,聽著他說。
「我想要告訴你的是,我永遠都不會放棄你。誰教冥冥之中我們注定相逢,無論結局如何,我都不會後悔。」
彩荷一臉的動容。
水靈更是感動的一塌糊塗。
「你知道我活不過二十二歲的傳聞嗎?」
「嗯。」她忍住淚。
「如果我不能娶你,生命對我有何意義?」
「少華!」她慌了。
「追尋真愛,不會有錯!」
「可是少華……」
「我對你,至死不渝!」
這句話終於刺穿了她的血肉和心腸,她幾度想張口呼喊,告訴他,她也是,卻在伸手觸及門板時落淚紛紛。
終究她還是只咬住了唇忍住。
「我愛你。」
低低的聲音飄了進來,擊碎了她的心。
「至死不渝!」
這是他永生的承諾。
她再也承受不住地慢慢滑下了身軀,跪坐在門旁,目不轉睛地凝視著門板,心中一次又一次的哀切呼喚著瞿少華的名字。
如果有來生……如果有來生的話……
「小姐!」水靈哽咽,抱著她痛哭。
瞿少華拿起了玉笛,平靜地吹著,輕柔地吹奏出心中的情韻,這是他現在惟一能給的,他對她的愛永遠不會改變。
青天為鑒!
???
被關了十來天的彩荷,因她「乖巧合作」的良好表現,讓前來探視她的冉謙樂得眉開眼笑,高興自己的女兒終於開竅了。
聽說瞿少華曾經一再探視,可是都被彩荷「火大」地攔阻在外,不肯見他,最後只好敗興的離開,不再來了。
自從吹了玉笛的隔夜,瞿少華就沒再來過,也因為二皇子已經回京,他實在不宜再冒著被發現的危險連累了彩荷,所以自那天之後他就沒再來過。
「誰要理他,」彩荷暗暗握緊了拳頭,說出言不由衷的話,「還是爹說得對,與其要嫁給他那種平凡人,不如嫁給二皇子。」少華,請原諒我。「他被我轟了好幾次了,終於失了興頭,活該!」泛白的小拳頭緊緊地握著,亦如她揪緊的心。「嗯,好、好。」冉謙聽了很高興。
正努力裝乖巧的彩荷,盡職的扮演著取悅父親的角色。她不能前功盡棄,事關少華全家的安危,所以再毒的話她都得說出口。
「爹,您……真的非得去向二皇子『自首』不可嗎?」彩荷流了一身的冷汗,僵坐在坐椅中間。「會不會……您這一自首,連咱們也一併遭殃了?」
但願爹能改變心意!
「為……」這就是冉謙為難的地方了。「不瞞你說,爹心裡頭也是七上八下的,深怕這狀告得不好,連咱們都得遭殃。」
「告狀?!」彩荷的臉都白了。
「咱們先自首,再參他們一本,這虧不能白吃。」
不過挺沒把握的,這就是傷腦筋的地方。
所以冉謙到現在還在家裡,還提不起膽子去見二皇子。
「如果您這一告把孩兒的榮華富貴給告跑了,怎麼辦?」彩荷挑父親的弱處下手。「孩兒的好姻緣您可不許破壞。」她嬌嗔的說。
「所以才得先下手為強,告瞿少華誘拐良家婦女,霸王硬上弓呀!」
「啊?!」彩荷猛地由椅子跳起來,「爹!」
「如果不先下手為強,不知道那個瞿少華又會使出什麼手段纏著你,到時候被二皇子撞見了還得了,不要說是你的榮華富貴,恐怕咱們全家大小的性命都會不保。」
「那就別告呀!」
「可是不先自首把責任撇清,事情早晚會傳到二皇子的耳裡,咱們一定會被拖累的呀!」
所以告也不是,不告也不是,自首也不是,不自首也不是。說了嘛,怕一個怪罪下來,女兒的美好姻緣飛了不說,還全家遭殃;不說嘛,成天提心吊膽的過日子多恐怖,隨時擔心東窗事發,唉……
「爹也很怕呀!」
「孩兒更怕!」彩荷跳著腳嚷。
「可是爹實在想不出好辦法了呀!」
該說的、該打點的、該拜託的,全都派上用場了,能保住自己就不錯了,瞿家只好負責背黑鍋,當替死鬼。
彩荷急得不知如何是好,一想到瞿少華會因這莫須有的罪名而遭到迫害,她就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