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啊!先是背叛族人,現在又對我動手動腳,當真是殺你一百次也不夠哩!」赫連靳宇俊臉含笑,絲毫不以為意。「但是現在讓水煝遭遇凶險的,是你不是我喔!」
「我不會再相信你說的任何一句鬼話!」白鵬低吼,不願意再相信赫連靳宇的花言巧語。
「哎!你怎麼這麼死腦筋,非要我把話挑明了說才懂呢?」赫連靳宇搖頭晃腦地歎氣,跟著傾身,壓低了嗓音在白鵬的耳邊說道。
赫連靳宇解釋得越多,白鵬的一張臉也越來越蒼白,最後當赫連靳宇語畢起身後,白鵬就像是渾身力量被抽乾似的頹軟在地上。
「喏,我都說了這麼多,你自己好好想清楚吧!」赫連靳宇嘴角含笑,迅速出手解開了白鵬身上的穴道。「不管你信也好、不信也好,總之我能說的都說了。」
白鵬沒精打采地從地上站起,又是愧疚又是擔憂地往水煝的方向看了一眼,跟著重歎一口氣,口唇掀了掀欲言又止,但最終什麼話也沒說,甚至沒有多看赫連靳宇一眼,就踩著沈重的腳步離開了。
當白鵬的身影完全消失之後,赫連靳宇俊臉噙著笑意,拿著玉扇在胸前搧呀搧的,戲謔地咧開嘴說道:「怎麼,跺跺腳都能讓蘇狄城地動山搖的單無魂,什麼時候也養成了偷聽的習慣?」
赫連靳宇身子一側,果然看到右後方緩步踏出一個高大的身影,淡漠俊臉上神情不變,絲毫看不出任何情緒的波動。
「這麼好雅興出來賞月?還是和我一樣睡不著?」見單無魂無開口的打算,赫連靳宇含笑問道。
「我得提醒自己,要殺你就得先封住你那張天花亂墜的嘴巴。」單無魂勾起冷笑。方纔那個叫白鵬的,動手時明明恨得想將赫連靳宇千刀萬剮,但他不過是湊在對方耳邊說了幾句話,卻可以讓對方灰頭土臉地離去。
「哎!你這麼說就傷感情了。」赫連靳宇一愣,但毫不在意地咧嘴微笑。「我和白鵬不過是產生了一點小誤會,誤會說開了就全都沒事了。」
「我不想聽你說廢話。」「話」字才說完,單無魂就已經閃電出手,透著青光的長劍瞬間已經抵住赫連靳宇的頸項。「你根本沒離開蘇狄,既是如此,我想東西應該就在你身上,交出來。」
「怎麼你一路跟著過來,只是為了向我討回東西嗎?」赫連靳宇向前一步,十分吃驚地問道。「封閉整個蘇狄城,派出大隊人馬搜尋我的下落,並且在美人兒被帶離房間時就一路跟來這間破廟,躲在暗處偷聽到現在,原來都只是為了向我討回那樣東西嗎?」
單無魂俊臉緊繃,不作任何回應。
「嘖嘖!你真是讓我開了眼界!還是我偷走的寶貝能增值,讓你無法割捨?」赫連靳宇突然湊向前,壓低聲音問道:「我聽說有些人是有那種毛病,就是特別喜歡的東西不能離開身邊太久,得像寶貝一樣收在身邊,吃飯、睡覺、洗澡都得時時帶著,我說兄弟,你該不會也有這種毛病吧?」
「唰」的一聲,單無魂的劍劃開了赫連靳宇的一撮發,明顯警告要是他再說廢話,就得遭殃了。
「這麼開不起玩笑!」赫連靳宇笑臉一斂,換上了正經八百的面孔。「身體髮膚不可隨意損傷,你別隨便割啊!東西還給你沒問題,但你得幫我處理掉水煝這個麻煩。」
「你稱自己的未婚妻是麻煩?」對方的語氣讓單無魂不由得眉頭一緊。
「確實是『麻煩』,當一方已經毫無意願,另一方卻死心塌地,這就是麻煩。」赫連靳宇以不帶任何感情的語調說道。「這種事情你應該再清楚不過,以我的身份地位來說,我會迎娶的女子必須對我有幫助,但若是留她在身邊,只會招惹無止境的殺機,我不需要這樣的妻子。」
「嘿!你身上果然流有那個男人的血,連想法都一樣卑鄙。」單無魂臉色一沈,俊臉因為赫連靳宇的話變得十分難看。
「我只是實際……」赫連靳宇不以為意,就在他要開口繼續說的時候,一滴豆大的雨水從天而降,掉落在他的臉頰上,一滴、兩滴、三滴……跟著綿密如針的雨滴陸續掉落,一場大雨毫無預兆地就這麼下了起來。
「下雨了……」赫連靳宇伸手將雨滴接到掌心握住,露出淡淡的笑痕將話題一轉說道:「接下來換你傷腦筋了,若是你不想辦法讓這場雨停下來,整個蘇狄城就要跟著你遭殃嘍。」
「你在胡說些什麼?」單無魂挑高一道眉。不過就是一場雨,他也能岔開話題,果然是個怪傢伙。
「好了,不能再聊了。你的東西,我現在就去幫你取回。」赫連靳宇咧嘴一笑,拱手打算離去。「我的『麻煩』就交給你嘍!」
「別想逃!」單無魂低喝一聲,只看見赫連靳宇身手俐落地施展輕功,翻身躍上了牆頭。
「確定想追我嗎?雨這麼大,你就放心把這麼一個嬌滴滴的美人留在這間破廟裡?我是無所謂,但出了事你莫怨我!」赫連靳宇好心地提醒,對著單無魂眨眨眼說道。「等蘇狄城的雨一停,就是我們再見面的時候了。」
說完這些話之後,赫連靳宇身影一晃,很快地就消失在雨中。
「該死!」
單無魂低咒一聲,轉過頭看了一眼躺在破廟內的纖細身影,心中明白他確實無法將水煝扔在這裡不管;向來對一見鍾情嗤之以鼻的自己,根本不曾對任何女人產生眷戀,但水煝光是靠她的畫像就簡單地做到了!當她不再是畫像中虛幻的人影,而是以真正的血肉身軀出現在自己眼前時,她的身影就像是烙痕一樣存在心中,再也無法消除。
因為知道水煝依舊對他懷有恐懼,所以他白天幾乎不出現在南宅院,每天只是聽著僕役們報告她的情況,但光是口頭上的描述依舊無法讓自己心安,所以他只能在夜裡,確定她熟睡的時候進入南宅院,為的只是看她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