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說你前後的態度未免也差太多了吧!」任劍飛搖頭,伸出手擋住赫連靳宇要解開布袋的行動,蹙眉說道。「這袋裡的姑娘真的是你未來的妻子?為什麼被人裝在布袋裡?這一切又是怎麼一回事?」
「要解釋當然沒問題,可這整件事絕對不是三言兩語可以說完的。」赫連靳宇抬頭,露出慣用的無辜笑臉道。「等我把故事說完,美人只怕也在布袋裡悶死了,你說她多可憐,好不容易免除了摔死的命運,現在卻因為你要我這個『主人』解釋清楚來龍去脈,所以可憐的她被綁在布袋裡無法呼吸,最後如花一般的美人注定成為一縷芳魂,莫名其妙就死了,等她到了閻王殿遇到了……」
「夠了!」任劍飛低斥一聲,打斷赫連靳宇的喋喋不休。
「那我可以打開了嗎?」赫連靳宇挑高一道眉,刻意以過分有理的態度詢問。
「嘖!」任劍飛冷啐一聲。論起說歪理,自己是絕對比不過赫連靳宇的,只好認命地退開,同時轉過身背對著赫連靳宇,堅持不肯做出這等趁著對方昏迷窺探的失禮之事。
雖然眼睛沒看到,但任劍飛卻可以聽見赫連靳宇自解開布袋後,喋喋不休的驚歎之詞。「美……真是太美了……簡直比從前還要美上幾百倍啊!原來我從小就這麼了不起,連鑒賞美人的眼光都這麼好,一選就選定『淨縓族』最美的女子為妻,真是太美了!」
「淨縓族?你說你要娶的新娘是淨縓族的人?」鳳族四大家族之一的黃族淨縓族?在聽見赫連靳宇自言自語的同時,任劍飛心裡產生了更多的疑問。鳳族之間聯姻並不稀奇,而赫連靳宇身為鳳族的支配者,要娶鳳族的任何一名女子都不是問題,還會得到所有鳳族人的祝福,有必要像赫連靳宇這樣偷偷摸摸半夜上山等人嗎?而那名淨縓族的女子,又為何被人裝在布袋裡呢?
「劍飛小兄弟,這一切說來話長啊!」赫連靳宇動作俐落地將女子裝回布袋,但是這一次他並沒有將袋口綁緊、細心地留了讓對方呼吸的細縫。「現在人到手了,此地不宜久留,我們先離開再說,你的問題有機會我會告訴你答案的。」
「為什麼不在這裡就解釋清楚?」任劍飛不悅地蹙眉,現在的自己有著滿肚子的疑問,實在不想再被赫連靳宇牽著鼻子走。
「嗯,這麼說好了。這個布袋裡的女人名叫『水煝』,她雖然是我未過門的妻子,卻也是淨縓族族長的女兒,現在淨縓族的人一定發現她不見了,要是被他們發現水煝在你和我的手裡,那我們兩個可能連命都保不住嘍!」
「為什麼?淨縓族是鳳旋四大家族之一,是效忠於你的,而且你不是說這個女子是你未過門的妻子,那淨縓族的人為什麼要為難你?」任劍飛搖頭,不接受他的說法。「再者,我怎麼說也是青翼鳳族之人,和他們擁有比盟友更堅定的情感,怎麼可能……啊!」
說到一半,任劍飛眼尖地發現溪谷底下出現了密密麻麻的火光,如果他猜得沒錯,應該就是四、五十人拿著火把形成的壯觀景象。
「哇!這些傢伙的手腳還真快!」赫連靳宇雙眼一瞇,很快地將地上的布袋抱起,放置到任劍飛的懷中。「快!和我抄捷徑離開!」
「不會吧!這到底是怎麼回事啊?」任劍飛瞪大眼。一切事情發生得莫名其妙,而自己根本弄不懂是怎麼回事。「說清楚!為什麼我們要逃?你和淨縓族究竟發生什麼事?」
跑在前頭的赫連靳宇回過頭,咧開一抹戲謔的笑,眨眼回答道:「你確定現在要聽解釋?不先逃走真的會死在這裡喔!到時候就算弄清楚一切又怎麼樣,不過就是死屍一具了,你自己選吧!」
扔下這句話之後,赫連靳宇果真頭也不回地直往前跑,白色的身影很快地越變越小,任劍飛瞪著他的背影半晌,最後還是決定保命要緊,只得扛起布袋追上他的腳步。
喔!這種可惡又不負責任的「主人」!總有一天會讓他好看的!
龍凌皇朝三十五年.蘇狄──
蘇狄,龍凌皇朝南方相當著名的富裕城市,它與都城緊緊相連,四周山環水繞,天然物資非常豐沛,再加上貫穿城內的主要水流「青汾河」,是都城與南方各城市聯絡的主要運河,肩負著運送全國各地糧食、賦稅、貢品,以及種種精美物品流向都城的重要角色。
由於蘇狄的存在對都城來說十分重要,所以當今皇帝──赫連蒼龍對蘇狄的管理不敢輕忽,在皇朝建立之後,他派了最親信的部屬──單格邇坐鎮蘇狄,為他管理這座重要的城市。
單格邇自年輕時就追隨赫連蒼龍,始終沒有貳心,蘇狄城在他的管理之下井然有序,深受當地百姓的愛戴。單格邇膝下育有二子,在他三年前過完六十大壽之時,出乎眾人意料之外的,將管理蘇狄的權力全部轉交給義子──單無魂。
單無魂,今年二十八歲,英俊、冷漠,是所有人甚至是蘇狄城百姓對他唯一的評語,據聞他是單格邇好友之子,當年兩人追隨赫連蒼龍打天下,好友不幸戰死沙場,單格邇義無反顧地接下扶養好友之子長大成人的責任。
當單格邇將掌理蘇狄的權力移交給單無魂之時,眾人以為單格邇的兩個親生兒子會心生不滿,繼而反抗、奪權,但這些事並沒有發生。單文、單武兩兄弟不但視單無魂為親大哥,同時心悅誠服地奉他為主。
單格邇這件「傳賢不傳子」的事跡,在蘇狄城蔚為美談,這裡的百姓只要一提起這件往事,都會豎起大拇指對單格邇稱讚一番。
「嘖!整個蘇狄城都在談論這個人,這傢伙到底有什麼好?我瞧他也沒什麼了不起的!」一名身穿白衣的俊雅貴公子,手持搖扇,站立於畫舫上,望著青汾河畔如畫般的景致,他雅致的唇微啟,吐出了與優雅外貌完全不相符的言語。「單無魂……單無魂……這個名字真難聽,好好一個人為什麼會取名為『無魂』?一個人要是無魂無魄,那還活在人世間做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