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什麼……不用客氣。」任劍飛不由得脹紅了臉,雖然只是一句稀鬆平常的道謝,但從絕色美人的口中說出來,聽起來就是不一樣。「那妳好好休息,我先出去了。」
掛著連自己都不自覺的傻笑,任劍飛踩著輕飄飄的腳步離開了房間。
當兩扇門重新關上的時候,水煝神情落寞地垂下眼,輕輕歎了一口氣。「靳宇哥哥,快點來接我,無論如何水煝都相信你……」
◇ ◇ ◇
離開水煝的房間之後,任劍飛特別選了一間離水煝最近的房間當作自己暫時的住所,既然赫連靳宇不在,那麼他認為自己當然得負起保護水煝的工作。
約略清理好空房後,任劍飛踏出房間,正打算前往單府的其他地方繞繞,一方面遵照單無魂的指示找事情做,另一方面,也可趁此機會摸清楚單府內所有的建構位置。
腳還沒踏出南院,任劍飛就聽見一聲十分不客氣的叫喚聲:「喂!小伙子,你就是今天剛被編入單府僕役的人嗎?」
任劍飛循聲抬頭,想看看是誰這麼無理,跟著目光停在一名奴婢打扮、身材十分高大的中年女子身上。
「小子,我在問你話啊!怎麼不回答我?年紀輕輕的難道耳朵已經壞了不成?」青衣女子見他悶不吭聲,再次提高了嗓門。「我問,你是不是那個被主人丟棄,必須在咱們單府打雜三個月的小伙子啊?」
「聽見了,妳別這麼大吵大鬧。」任劍飛斯文的臉上,因為對方毫不留情的言語而瞬間脹紅。可惡!都是那個該死的赫連靳宇,讓自己淪落到被他人恥笑的地步!
「嘻!原來你聽得見嘛!」青衣女子咧齒微笑,踩著大步走到任劍飛面前,一雙黑眼珠上上下下地打量他,半晌後才滿意地點點頭說道。「長得還算人模人樣,這樣收你入門還不算丟我的臉。」
「收我入門?妳在說什麼我一句也聽不懂!」任劍飛倒退一步,一點也不想和這個語氣傲慢的女子有任何關連。
「喏!你聽好了,小伙子,單府一共有東、南、西、北四院,每一院都住著不同的主子,而每個主子由十八個僕役、一位總管服侍,我呢,是南院僕役的大姊頭,以後見了面你得喊我一聲『銀繡姊』,明白了嗎?」青衣女子主動介紹自己的身份。「你雖然不會在這裡久留,但只要你在單府南院的一天,就得聽我銀繡姊的指揮,明白嗎?小子。」
「為……」任劍飛原本想反駁,但隨即想起自己此刻目前的處境,只能沈默地點點頭。
「你叫什麼名字?」名喚銀繡的女子詢問道。
「任劍飛。」
「很好。」銀繡滿意地點點頭,雙手舉起互擊三次,不一會兒,南院的入口處就走進兩排身穿黃衣的僕役,女婢在左側,手上捧著各式新衣、餐盤,男僕在右側,其中兩人提著一隻大型木桶,其餘人則是雙手各提一桶熱水。「服侍水煝姑娘的工作就交給我吧!你在旁邊多看多學,明白嗎?」
任劍飛點點頭,一語不發地看著銀繡領著大隊人馬走進水煝的房間,心中再次重歎一口氣。
屋內的水煝被這群聲勢浩大的人群給嚇了一跳,一臉不安地看著他們動作俐落地架起絲質屏風、放置木盆、傾倒熱水,最後退出房間,但還有兩、三名女婢留在房裡,開始挽起衣袖,做出了準備伺候嬌客沐浴的姿勢。
「水煝姑娘,熱水已經準備好了,請沐浴更衣吧!」帶頭的銀繡面露微笑,十分恭敬地開口。
「不……不用了。」水煝不由自主地拉住領口,勉強擠出笑容。
「水煝姑娘,這可是主人特別吩咐我們準備的。」銀繡一邊示意身旁的女僕開始將盤上的花瓣灑下,一邊解釋道。「這是『醉緋紅』,我們蘇狄特有的花,以它的花瓣淨身,不單可以養顏美容,還可以舒血活骨,姑娘妳昏睡了幾天都未進食,泡了身體會舒坦許多。」
醉緋紅?望著木盆上艷紅花瓣飄來的奇香,水煝有些心動,但……真的妥當嗎?如果真如劍飛所說,她只是靳宇哥哥抵押在這裡的人質,應該被關在柴房之類的地方才是,為什麼還讓她住在這麼好的地方、享受貴客才有的服務呢?
「謝謝妳的好意,但是……」水煝正想婉拒,卻在看到銀繡露出被拒、大受震驚的表情時,溫柔轉口道:「我向來一個人沐浴,這麼多人……我真的不習慣。」
「呵呵,我真是糊塗,倒忘了年輕姑娘怕羞。」銀繡笑開臉,揮手要其餘三名女婢在屏風外等候。「請水煝姑娘安心沐浴,我讓她們在外頭候著就是,我叫銀繡,以後有任何事情只要喊我一聲就成。」
「謝謝妳,銀繡。」水煝感激一笑。
「千萬別和我客氣,水煝姑娘。」銀繡回了一個大大的微笑,體貼地轉身離去,同時關上了房門。
浸泡在散發著淡淡香氣的熱水裡,水煝輕聲呼了一口氣,雖然不清楚醉緋紅是哪種花,但浸泡在其中,感覺真的很舒服,一直到熱水快要轉涼的時候,她才依依不捨地從木盆起身。
才披好單衣,屏風外的女婢就自動捧著新衣過來,動作俐落地為她更衣、梳頭,打理好一切之後,她的房門再次打開,之前那批男僕踏入屋內,先是恭敬地朝水煝頷首,而後合力將木桶抬了出去。
成群男僕離去的同時女婢進入,這回她們手上端的是餐盤,熱湯、小菜、點心一應俱全,很快地就將她面前的小圓桌給擺滿了,將各式餐點放置妥當後,其中兩名女婢還負責將剛才遮蔽用的屏風歸位,而後再次恭敬退下。
「水煝姑娘,這些是單爺吩咐廚房準備的餐點,請您慢用。」銀繡再次盡責地介紹。
「銀繡……等等!」眼看銀繡又要退出房間,水煝忍不住喊住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