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沒想過。」連他的形象在她的腦裡都已經變得十分的模糊不清了,現在她甚至懷疑自己真的曾和這個人談過戀愛嗎?否則怎會半點眷戀或溫情的感覺都找不到。
反而是另一個身影鮮明的浮現在她的眼際,眨眼間就掠過了無數兩人相處的每一幕,深刻而甜蜜。
發上的香味猶存,未曾消散,仍是那樣令她悸動呵。
花苓和花蓉驚詫的瞪著她。
花蓉不解的出聲,「大姊,那頭髮是誰的呀?有什麼味道嗎?妳幹麼一臉陶醉的嗅聞?」她們見狀跟著湊近聞了聞,卻半絲氣味也沒聞到。
「什、什麼?」花莘愕然回神,這才發現自己竟然不知不覺中將艾爾留給她的那綹髮絲拿出來了。「這、這是……我一時也說不清楚,不過都已經是過去的事了,沒什麼好說了。」
情已逝,愛已遠,還有什麼值得懷念?想將這綹頭髮丟掉,偏偏她又眷戀極了上面的香氛,丟不下手。
「大姊,莫非妳在法國有了什麼艷遇?快點告訴我嘛,我好想知道哦,對方是誰?你們是怎麼認識的?」花蓉眼睛一亮,好奇極了,尤其大姊居然留下對方的頭髮耶,好浪漫唷,這個人一定是很讓大姊傾心的男人吧。
「蓉。」花莘遲疑著不知該不該把這段邂逅告訴她。
「說嘛,說嘛。」花蓉熱烈的搖著她的手臂。
「大姊,我也想知道。」花苓也說道。不過她並非是好奇,只是細心的發現她有心事,想誘導她說出來罷了。
看著兩個妹妹,三姊妹多年來一向是毫無秘密的,猶豫了下,花莘便徐徐的訴說了關於那段短暫的戀情。
「聽起來這個叫艾爾的人似乎很不錯耶,他保釋妳出來,還幫了妳這麼多忙,如果他真的來台灣,我一定要當面謝謝他。」有恩於大姊,那也等於有恩於她,花蓉的可愛小臉充滿感激,同時也很心疼大姊所遭受的無妄之災。
「姊,那時發生了這麼重大的事,妳不該不告訴我們的。」花苓把重點放在她受到的牢獄之災。
「我不想讓妳們擔心,而且當時的情況,妳們去了也不能幫上什麼忙。」
花苓難得有點生氣了。「姊,妳太小看我們了,如果妳告訴我們,我們未必會沒有辦法呀,難道我和蓉就讓妳那麼無法信賴嗎?家人不是要有苦一起吃,有福一起享、有禍一起擔的,不是嗎?」
見一向情緒沒什麼起伏的二姊居然動怒了,花蓉忙著安撫。
「二姊,算了啦,妳也別怪大姊了,大姊也是怕我們太操心呀,事情既然已經圓滿解決了,不是很好嗎?」
「對呀,我居然忘了我有一位智賽諸葛的妹妹,對不起,苓,如果下次我再遇上倒楣的事,一定麻煩妳來幫我一起想辦法,好不好?」花莘一臉正經的拜託。
她的話把花苓逗笑了。「別傻了,我可不希望妳再遇上什麼事。」
「有兩個這麼好的妹妹在,即便有什麼事,也會逢凶化吉的。」花莘握住兩位妹妹的手,親情消解了她旅途的疲憊,心底注入了一股溫馨的暖流。
「大姊,妳跟他真的已經結束了嗎?」花蓉一臉可惜的問。
「結束了,不管他有沒有來台灣,我們都不可能了。」他回科威特去結他的婚了,他們兩人怎麼可能還有未來!
憶起他送她上飛機時的雲淡風輕,她就心痛。沒有眷戀、沒有不捨,她已經成為他生命中的一個過客而已,她還能說什麼?
她恨的是他的愛為何如此短暫,猶如曇花一現。
☆☆☆
「我沒想到你會再來找我。」
「我很早就想來看妳了,只是工作一直很忙,所以才沒過來。」方士豪不請自坐。「分開後,我還是常常惦記著妳,很想知道妳的近況如何。」
忙不過只是借口罷了,若是思念夠強烈,什麼也無法阻止他來不是嗎?何況他們住的又不是真的很遠,不過短短不到三十分的路程而已。
花莘懶洋洋的睇他一眼。
「你看到了,還是一樣。」她埋頭逕自調配著客人預訂的復方香精油。
「聽說妳去了法國一趟,好玩嗎?」方士豪沒留意她的意興闌珊,再問。
「還好。你來找我是不是有事?」她無意和他廢話,直接問。
方士豪先試探的問:「妳有對象了嗎?」
她猶豫了下,不知該說有還是沒有,片刻才說:「算是沒有吧。」
他立刻眉開眼笑的爽快接著道:「我也是。分開一年,身邊來來去去了幾個人,但我始終覺得還是妳最適合我,我仔細考慮過了,我們之間的問題並沒大到無法解決,我不會再在妳面前批評妳兩個妹妹,我會把她們當成我的妹妹一樣來愛護。花莘,妳明白我的意思嗎?」
「明白是明白,」她淡淡瞟他一眼,很意外他居然會想要跟她再復合,「不過我們之間是不可能了。」
她現在才明白,過去對他的感情那不叫愛,最多僅止於欣賞而已,所以和他分手後,她不曾感到不捨或想念,此刻他站在她面前,說真的,她一點感覺也沒有,就宛如是個陌生人一樣。
「為什麼?」他不敢置信的問。沒料到她竟會毫不猶疑的就拒絕他,之前他們的問題就在於他無法像她一樣縱容、疼愛她的兩個妹妹,如今他願意妥協,她竟不願復合。
花莘脫口而出,「你不是我等待的人。」說完她自己也愕然了下。
那麼誰是那個她等待的人?她的眼前已經浮現了一抹清晰的身影。
是他呵,一個要她叫他李白的男人,她竟是那樣發自內心的渴望著他!
「妳愛上了別人?」他直覺問道。
花莘凝眉許久,才緩緩點頭。
「看來是我自作多情了。」方士豪訕訕一笑,站了起來。「對不起,花莘,打擾妳了。」臨走之際,他覺得有點心有不甘,駐足問:「對方是什麼樣的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