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剩四個男子了,不會吧,這異香會是從他們身上散發出來的?!
她好笑的搖了搖頭,這好聞到不行的奇異香味,絕不可能來自於男性用的古龍水,舉凡香精、香水甚至香花植物她都十分熟悉,但這樣的奇香卻是她前所未聞。
花莘隨即轉念一想,不是古龍水,那麼或許是他們身上帶了某種香料所散逸出來的味道也說不定,她傾身深吸口氣,察覺到異香的出處了,是右前方那名戴著墨鏡的黑髮男子。
她跨前一步靠了過去,閉上眼,一臉陶醉的拚命嗅聞著那迷人的香味。
啊啊啊!真是太美妙了!世間竟然有此魔魅香氣,這麼近距離的嗅聞更叫人不由得心蕩神馳!
正當花莘沉醉在香氛中時,一樓到了,電梯門開啟,所有的人都走了出去,包括那香味的主人,等她驚覺到時,走出電梯已找不到剛才那人了。
她悵然若失的左顧右盼,想尋找那抹異香。
☆☆☆
看來他真的是得到憂慮症了。
連他一向最偏愛的東方美女都無法撩動他的心弦,柳葉般的黛眉,細長的丹鳳眼,玲瓏小巧的鼻子,菱形的紅唇,細緻的肌膚,扁平的瓜子臉,這麼標準的東方古典美女,如貓般靜靜的、一臉仰慕的依偎在他身邊,他竟然還能無動於衷,提不起勁,他這不是得了憂慮症是什麼?
連月來的意興闌珊,讓他對什麼事都不感興趣,什麼事都不想做,沒有目標、沒有方向的四處漫遊,如同行屍走肉一般。
沒有一件可以令他開心的事,也沒有一件能令他生氣的事,讓他覺得好煩,消沉的意志並不是受到了什麼打擊,而是因為一切都太順遂了。
他今年三十二歲,便已經擁有了世人所汲汲營營想追求的一切;尊榮的地位、傑出的名聲、富裕的財富,還有只要他想要,勾勾小指便能招來的各色美女,白的黑的黃的任他挑選,他,可以說什麼都有了。
站在頂峰的他,不知道還有什麼是值得他追尋的,所以最近從心底深處升起一股莫名的茫然感。
不知人生的意義何在?
普羅旺斯艷麗的陽光驅走不了他心頭的抑鬱,美味的食物引不起他的食慾,美女也牽動不了他的慾念,他難道對什麼事都沒有感覺了嗎?
毫無目的的閒逛了一下,他取下了臉上的墨鏡,在路邊的露天咖啡廳坐下,棕髮的美女秘書也在他旁邊坐了下來。
見他眉宇微攏,神色鬱鬱,深邃的黑瞳沒有焦距的眺望著遠方,雖然擔心卻也不知該說什麼才好。
「安琪,有什麼新鮮的事嗎?」半晌,他慵懶的嗓音響起。再找不到可以令他精神振作的事情,他恐怕真的會這麼死去也說不定。
「那個算不算得上是新鮮的事?」安琪以眼神指向對面不遠處剛坐下的東方女子,她和他們搭乘同一部電梯下樓,在電梯中她的舉止有些詭異,神色有點曖昧。
在以往,這類型的東方美女一向是她老闆最欣賞,也最喜歡的。
她老闆素來對東方的文化就很感興趣,尤其是中國文化,他除了擁有化學博士的學位外,還修得了一個中文碩士學位。
艾爾.薩巴赫無精打彩的看過去,眼神微微的斂了下。
他當然還記得這位東方美女,只不過此刻她的表情有點奇怪,一改在電梯中的傾慕神態,竟然對他視若無睹。
那雙細長的丹鳳眼淡淡的掃過他,投向別的地方,那眼底的漠然彷彿她從來不曾見過他似的。
他往她眼神的方向望去,那是一棟教堂,很尋常,他看不出有什麼足以吸引人的地方,再轉回眸光,他發現她的目光又變了,這回是路邊的一叢不起眼的花草。
再然後,她把視線停留在露天咖啡廳的櫃檯、桌椅、服務生、一隻突然竄來的貓、一個行人……那眼神好像對什麼都感到很新奇,就是始終不曾再看向他一眼。
他絕不至於錯認,更不是自作多情,在電梯中,她那迷醉的模樣絕對是戀慕,可為何此時這東方美人卻好像當他是從未謀面的陌生人呢?
艾爾的眼眸好奇的追逐著她目光的焦點,想知道這東方美女究竟是在想什麼。
他留意到有一名棕髮男子走過去朝她搭訕,她回應得並不熱絡,可能還下了逐客令,所以那男子悻悻然離去,但沒多久又有一名金髮的英俊男子意圖對她示好,她的紅唇微動,不知說了什麼,金髮男子也摸了摸鼻子走開。
她低下頭端起桌上的咖啡喝了幾口,好像想到了什麼開心的事,一個人笑了起來,臉上兩個小巧的梨渦因為笑容而顯露出來,倏地又凝起眉,似乎是有什麼事困擾了她,一臉苦惱懊悔的模樣。
「這不就是一幅活生生現代版的中國仕女圖嗎?」他低喃,瞇緊的眼瞳流洩出一抹讚歎。
安琪不露痕跡的留心著老闆的一舉一動。看來老闆低迷的情緒,可能快要止跌回升了。
那雙細長的丹鳳眼再度抬起,隨意的瀏覽著週遭的景物,艾爾仍追隨著她的眸光,四下移動。
他臉上浮起微微不悅。為什麼她的眼始終就是不看向他呢?他這麼明顯的注視著她,她沒道理會察覺不到他的視線。
驀地,她站起來離開了露天咖啡廳。
他的目光尾隨著她的背影,直到她的身影消失在轉角處。
「要我查查看她的來歷嗎?」安琪笑問。
艾爾沉默了下,搖了搖頭。
「不用了。」她對他這麼視若無睹,也許正是想吸引他注意的一種伎倆,那麼不用他刻意的找她,她自會再來接近他的。
再說,他們搭乘同一部電梯下樓,可見他們極有可能同住那間飯店,要再見面的機會自然不小。唔,不過……
「安琪,妳還是查一下好了,我想知道她是來自哪一個東方國家,是韓國、日本、中國、台灣、香港,還是新加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