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弟弟怎麼了?」梁珧上前扶起他。
「媽媽不見了,痛痛。」他一邊哭一邊指著摔疼的手臂。
她輕輕的為他揉著手臂,溫柔的說:「不要緊,姊姊幫你呼呼幄,你看,痛痛飛走了,不痛了哦。」
「那痛痛飛去哪裡了?」小男孩豆大的眼淚不再滾出,好奇的問。
「痛痛飛到天上去了,天使阿姨把它給抓了起來裝進神奇的布袋裡,它就不會再跑出來了。」
「那以後就不會再痛痛了嗎?」
「如果你走路還是這麼不小心,跌倒了還是會有別的痛痛跑來找你晴。」
「哎喲,你想要幹麼,快點放開我家小傑。」一名年輕的女子氣急敗壞的跑了過來,怒沖沖的瞪著梁珧,當她是想拐騙小孩的壞人。
「他剛才跌倒了在哭。」她和顏悅色的解釋。
「我剛才一轉眼就不見他,該不會就是你把他帶走的吧?」女子質疑的瞪住她,趕緊將自己的兒子抓得緊緊的。
「媽媽,姊姊是好人哦,她剛剛幫我呼呼。」小男孩拉著母親稚氣的說。
「傻瓜,你不要被騙了,我不是跟你說過不可以跟陌生人走嗎?你怎麼這麼不聽媽媽的話,媽媽今天不買玩具給你了。」女子轉身帶走了男孩。
梁珧微笑的目送他們離開,沒半分怒意,她看到小男孩回頭朝她揮了揮小手,臉上的笑容不禁更燦爛了。
她轉身要進服務中心,瞥到了郝津銘就站在她後面。
「咦,你怎麼跑來了?」
「我是來跟你說不要買飲料了,我們去吃午飯。」其實他是在兩秒鐘前才改變心意的。
剛才她前腳一走,他便想結束這場愚蠢的出遊活動了,所以才在她後面走了過來要告訴她這件事。
沒想到卻目睹了剛才的情形,分明是小男孩的母親誤會了她,她卻沒有為自己的行為多做什麼解釋,也一點都不生氣。
她是無所請、不在乎?還是懶得澄清呢?還有。剛才她對小男孩溫柔的模樣,很……動人。
「可是才十一點而已。」現在吃中餐好像有點太早了吧。
「十一點就不能吃午飯嗎?」
「喔,不是。」
「那就走吧。」
沒多久郝津銘的車子便停進一家百貨公司的地下停車場。
「我們要到幾樓?」進了電梯後梁珧問。
「頂樓,那裡的旋轉餐廳視野很好。」
「頂樓?旋轉餐廳?」她的眼睛閃過一抹驚恐。
電梯開始往上升,沒多久電梯便進人四周透明的樓層,可以直視外面的景物。
但外頭飛閃的景色卻讓梁珧的臉色越來越白,她的腳由微微的顫抖,變成劇烈的抖動。
「你幹麼?」郝津銘察覺到她的異樣。
頭暈目眩兼兩腿發軟的她,連嗓音都透著顫抖。
「我、我有懼高症。」
「懼高症?那閉上眼睛,不要看外面就好了。」
哪有這麼簡單。
「就算閉上眼睛,我還是會覺得害怕。」她旋過身背對著外面的景色,緊扶著牆壁,隨著高度的迅速增加,連身子都忍不住戰慄了起來。
沒有懼高症的人不容易理解懼高症者,站在高處往下看的恐懼,即使明明知道不會有危險,但那種莫名其妙產生的緊張和惶恐,會使心跳無端的加快,血壓突然的升高,因而使人出現短暫性的頭暈目眩。
「真是麻煩。」郝津銘低咒一聲,看她像只冬日裡被人遺棄的可憐小狗,瑟縮在電梯門的一隅,惻隱心莫名的被牽動,他大踏一步由後輕摟著她。「這樣好一點了嗎?」
梁珧點了點頭,感覺到後面的溫暖,她好像真的比較不害怕了。
「那你上班時怎麼辦?你不是在十一樓工作?難不成你都用走的?」他的嗓音淡淡的拂在她的耳邊。
「醫院裡的電梯又不是透明的,只有這種會看到外面高度的地方我才會怕。」
沒多久電梯停在最頂樓,門一開,服務人員便朗聲喊道:「歡迎光臨。」
帶位人員領著他們到窗邊坐下,其實不管坐哪都一樣,餐廳本身是圓形的,所有的座位都設在透明的窗邊,每一個位子都可以直接眺看遠方和底下的景物。
而且旋轉餐廳並不是本身會旋轉,而是座位區的地板在移動,轉完一圈約需要兩個多小時。
這下梁珧的臉色更難看了,一副快昏厥過去的模樣。
「你還好吧?」郝津銘照著她。
「我們可不可以換一家餐廳?」她慘白著臉,快哭出來了。
郝津銘瞅了她一眼。「好吧,換一家好了,要不然看你這種臉色我也吃不下飯。」他取出小費給帶位的服務人員,領著梁珧再坐電梯下去。
一進電梯,他直接摟住她,把她的頭埋在自己胸前。
「別看外面,一下子就到了。」
「謝謝。」梁珧問聲說,他胸前的溫暖安撫了她驚恐的心。
她淡淡的馨香飄進他的鼻間,郝津銘不由閉目,深嗅了一下懷中人兒清爽的味道,不同他以往抱過的香艷女人,這淡雅的清香令他的心頭微微一悸。
「對不起幄,你本來是興匆匆要來吃飯的。」梁珧歉然的說。
「到別家吃也一樣,只是我以為你會喜歡這裡,沒想到你卻嚇得要死。」倒並不覺得掃興,只不過覺得有點、有點該怎麼說呢?他形容不出那是種什麼樣的感覺,但絕不是心疼,絕對不是,他在心底重重否認。
兩片濕熱的唇落在臉頰靠近唇邊的地方,再往旁移動半公分,就會碰到她的嘴唇了,梁珧的心怦怦的急速眺了好幾下。
「我晚上會回來吃飯。」郝津銘離開她的臉,淡淡的開口。
「哦,那我去上班了。」今天是早班,現在住得離醫院遠很多,她每天都得比以前提早四十分鐘出門,才不會遲到。
倚著牆監督完兩人的早安吻,這幾天來為了配合兩人的作息,全勝利每晚都早早爬上床,經過兩個星期的操勞,他已經習慣一早就被叫起來了。
「你昨天跑去跟哪個女人鬼混了,半夜才回來。」梁珧走後,全勝利閒閒的問。